妹妹把羊群趕到了農貿集市……最終還是沒有挽救了父親。那年,父親才四十出頭。
父親臨終前把他兄妹倆叫道病床前,語重心長地說:“孩子啊,再別折騰錢了,咱折騰不起啊!”父親老淚橫流。
“不,爸爸,我一定想辦法讓你的病治好!”文凱曲膝跪拜在父親的病床前,淚如雨下。
“不,兒呀,聽爸爸的話,據說這病是絕症,最後只能是家破人亡,”
“爸爸,你辛苦了大半輩子,就這樣……爸,您放心,就是砸鍋賣鐵,我也想辦法給您治病。”
“爸,爸!別再說了,你會好的,爸!”妹妹周文霞忍不住內心的悲痛,一下子撲到父親的懷裡哭泣著。
“我心裡明白啊!孩子,你們盡到孝心啦,我也知足了!”父親伸出皮包骨頭的雙手,緊緊地拉住兄妹二人,“孩子,別再為我折騰了。我走後,你們就把房子和地,牛羊什麼的賣幾個錢,到外面去混口飯吃吧,咱這地方太窮!養不住人啊,要不然你娘她怎麼會……唉!不提她啦。文凱啊,你是哥哥,一定要帶好妹妹!”
這是父親最後的遺言,是對周文凱最後的期望和囑託。
父親是睜著眼睛死去的,眉頭依舊緊鎖著。
料理完父親的後事,文凱帶著妹妹文霞隨同幾位老鄉,踏上了充滿美好憧憬的淘金路。
兩天兩夜的汽車長途拔渋,他們在大西南一座新興的城市落下了腳。
文凱在工地推土運石,吃住在工地;妹妹文霞挑水、洗菜、做飯在伙房。幾個月下來,儘管累的腰痠腿漲,但兄妹太高興啦,錢雖然沒掙多少,可畢竟是憑自己的勞動所得,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兄妹倆不扯棒,出沒了好幾個工地。
老鄉們彼此相互傳遞勞工資訊,相互穿插工程就業。日積月累,省吃儉用的,不久,溫飽已不再是問題,季節的原因,農工們大多數遍無事可做,實在無聊之時,他們開始介入遊戲刺激,尓後,不少人走進了朋友介紹的遊戲場,麻將室。災難也就由此悄悄地滋生;那如同早晨八九點猓�摹��簟��彩竊謖飫錕�甲孤淅玻�
“面來了!”店小二把熱氣騰騰的大碗拉麵端到文凱的面前。
面香味吊起他的胃口,他完全就象是一個飢餓難耐的流浪漢,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嚥著。吃著吃著,那神態似乎想起了什麼,淚水不自覺地從眼角悄悄地滾落下來。
他惦記著偏廈子裡的妹妹。
他是被討債的人逼的,僥倖逃離出被一場大火燒掉的家。那場火,燒掉了他和妹妹僅有的一點購買糧食的錢,此時,她妹妹獨自住在另尋生計的老鄉們已付過房租的偏廈子裡。幾日過去了。妹妹還有錢買米嗎?是不是餓著肚子?
幾天沒回家啦,不禁叫妹妹替他擔心,他自己更放心不下那人生朦朧的妹妹。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自從上次幾個兇悍的年輕人到施工隊討債,嚇的民工四處逃散,包工頭子怕牽連是非,解除了與周文凱的僱傭合同,同時妹妹也被辭掉,身無分文的妹妹只好閒住在同鄉留給她的偏廈子那裡。
文凱好幾次想回家看望妹妹,可都在妹妹住處的周圍,現有林強手下的人在逗留。
文凱有家不能歸。因早春的夜裡,氣候依舊冷嗖嗖地使人身寒,文凱只好借住車站碼頭的候車室扎墩的人群當中取暖過夜。他不敢回家,他怕殃及妹妹。
“這位老弟,想必是遇到什麼難心事了吧?”鄰桌一位年長他幾歲的青年人,用憐憫的目光瞧著他問道。
“沒……沒什麼,叫辣椒麵辣的。”文凱側臉望了望搭訕的人,用筷子指了指嘴前的碗,笑的很是勉強,也很尷尬。
“哦!川味來面,就這樣。”無意四目相對的霎那間,那年輕人突然收住了笑容,怔怔地審視著他,神色掠過一絲殺氣。不多時便匆匆離去。
稍縱即逝的一幕,似乎也沒躲過周文凱的眼睛,他察覺到此人有些詭秘,卻一時回憶不起來那張稍有印象的臉。
他的腦子在高度地搜尋著那張熟悉的臉,可怎麼也捕捉不到與那臉有關的東西。酒喝到嘴裡,並未感到它的沁香,卻總感覺的有種苦辣辣的讓人難受。
忽然之中,腦子裡預感到有種不祥的兆頭。他站起身來,招呼服務員想退掉後來追要的小瓶‘二鍋頭’,“把酒退了,算賬!”周文凱對照選單算好消費額,把錢放到桌上。
“對不起,你還有舊賬,一起算吧!”店小二用平和的口吻瞅著他。
“什麼?你沒搞錯吧?我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