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管家德福遲疑望著站在北堂靜身後身材高大,神情冷漠猶如牛鬼蛇神的禁衛軍,頓時被嚇得差點忘記自己要說些什麼。要知道,這恭親王府原本常年裡頭這種場面就少之又少,而且恭親王府因為處於帝京較為偏遠的城郊,故此平日裡很少人前來拜訪,而自己的王爺也屬於那種清淡如水的性子,更別提會有什麼高官子弟會到這裡來。
整一年之中除了宮中皇后娘娘差人送來一些人參補品之外,其餘皆是三皇子言子陽命人送來的東西,而三皇子也是最勤跑他這裡的人。
德福愁著一張臉,諾諾的望向自家的王爺。“王爺,您看……”
言子服淡漠如蓮的清俊臉龐深幽望著對面的女子,語氣裡聽不出喜怒。
“我們回去吧。”比起常人更為蒼白的唇輕啟,墨眸卻定始終落在對面之人身上。
北堂靜站在原地,輕笑著上前,伸出雙手,輕柔的替眼前男人繫好身上披著的裘衣。對手那雙溫墨的雙眸。
“我不在府中之時,記得要按時用膳,也要多在屋子裡休息,現在外邊起風,若沒事就不要總往外跑了,別忘記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我回來的時候可不希望看到一個病怏怏的王爺夫君哦~”順手將自家王爺夫君垂落在肩的青絲捋到身後。
眼前男人清雅墨眸溢位繾綣暗沉的點滴柔意,這一次他的臉上沒有一如平日裡的淡笑,而是抓住北堂靜落在他胸前青絲的柔荑,眼眸盯著眼前之人。
“我會去接你回府的。”
對著那雙熟悉的墨眸北堂靜卻有種感覺,總感覺此刻的夫君與平日裡那個溫墨清逸的男子有些不同,卻又不知多了些什麼。
他的手依舊晶瑩如雪,透出不健康的蒼白,指尖卻是讓女子都為之傾慕的瑩潤光滑。
那異於常人的冰冷體溫從他的指尖傳得她的手上,他身上常年累下的草藥味與那淡淡的木蘭香侵襲她的鼻間。
低垂一雙手水眸,羽睫輕覆。
她的聲音似乎從遙遠之處傳來。
“如果,王爺夫君不是天家的人該有多好。”
柔荑驟然被前面的人攥緊,愕然抬眸,那飽滿的好看的指腹輕刮她的眉眼。
“瞞兒……”低沉溫柔的聲音教她心底泛起一片漣漪。
在一旁靜候已久的禁衛軍長官此刻卻上前冷然開口:“時候已快到,請恭親王妃上馬車。”
低眸斜睨身邊的禁衛軍,將手從言子服的掌中抽出,目光輕然望了自家王爺夫君最後一眼,轉身走向馬車之間已是滿臉清冷孤傲。
待北堂靜進入馬車之後,在王府前的所有禁衛軍才整齊收隊,左右兩列守衛在馬車兩側。
掀開簾子望去,聽著馬車下軲轆車軸聲響,遠處男人清俊的面龐也變得越來越模糊,直到她的視線中再也看不到那個人的身影為止,她才放下簾子,靜坐回馬車上。
靜下心來,北堂靜眼中早已退去方才的悵然所思,眼眸中清冷一片。
沒有想到那些豺狼虎豹終於要對北堂家下手了麼?
也是呢,這一次如此絕好的機會,他們又怎麼能夠錯過呢?
還有什麼能夠如此輕鬆的就扳倒整個北堂家?
暗殺皇子貴族,謀害朝中重臣,更暗地裡培養一批死士,以上的所有理由,只需要其中一條,就足以讓這個北堂家族之人打入天老孃,北堂家也會因為冠上不忠不義,欺君叛國的誅九族之罪。
她怎麼就忘記了,即使當人臉上佈滿了刀痕,但若是通曉當年那間轟動整個京師的貪汙案中,必然會認得此人正是當年吏部之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當年極力彈劾竊案上奏皇上,要將吏部貪汙的一干人全部斬首或流放匈奴之地的,正是如今的右相,北堂絕……
一切的起因追究起來,到底是因為右相所導致的積怨。而那些老賊子正是抓住了這對整個北堂家,對右相來說最為致命,也是如今引起龍顏大怒的原因。
所以他們才會如此著急的想要彈劾右相,他們知道,要扳倒整個北堂家,只怕這一次是最好的機會了。
北堂家族的地位隨著北堂絕右相地位歷年來的穩固,也跟著不斷的擴散,其系脈甚至擴沿到後宮之中。
如今的雲貴人正是出自北堂家族一系,若是按照族譜排名,也算得上是北堂靜的堂姐。
過了繁冗且把關嚴密的三道宮門,馬車最終才到了西側的宮門,因為皇室有嚴格的規定,除了皇上與皇后、太子外,任宗親貴族,高官臣子皆要下轎或馬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