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的氈帳。
多戈正臥床休息,夏日炎熱,身邊兩位侍妾正在為他慢慢扇著風,聽到通報說耶龍誠來了,多戈一愣,也便忙起了身,迎了出去。
耶龍億與耶龍誠,多戈都十分忌憚,耶龍億現如今是一國之君便不用提了,便是耶龍誠,終日陰著臉,你永遠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偶爾見識一下,做事的手段也是十分毒辣,令多戈有些懼怕。
“耶龍誠?真是稀客啊,不知前來有何貴幹?”多戈哈哈笑問道。他們雖是堂兄弟,平時卻並不走動。
“也無其他事,只是想來通知堂兄,一道啟程去勝京的日子。”耶龍誠沉聲說道。
勝京既是皇宮所在地。
“哦,此等小事,差個下人來稟報一聲即可,倒叫你親自走這一趟。”多戈客套道。
“怎會是小事呢?那可是二皇子的百日慶典,何況,我親自來,才能彰顯堂兄在我心中的地位。”耶龍誠說著,伸出雙手拍在多戈的肩上,這是天狼族人表達親密的姿勢。
多戈的左肩傳來劇痛,令他忍不住皺眉啊了一聲。
“怎麼?”耶龍誠故意問道。
“無事,拉弓時不小心抻到了肩膀。”多戈乾笑幾聲,退後了一步。
耶龍誠卻冷哼了一聲,“堂兄的肩膀怕不是抻到了,而是被人用匕首刺傷了吧?”
耶龍誠如此單刀直入,絲毫不留餘地,令多戈的臉面有些掛不住,卻也不敢對耶龍誠動怒,只好鐵青著臉立在那裡,算是預設。
“烏蘭珠好歹是你的弟妹,你竟如此對她。”耶龍誠的目光裡沉著寒光,看得多戈脊背一涼。
見多戈不語,耶龍誠也便不再多言,警告道:“往後莫要再去驚擾烏蘭珠,不然即便你是我的堂兄,我也不會手下留情,我會替耶龍寧守護她。”
多戈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替耶龍寧守護她?別忘了,她此刻可是麥格的王妃。”
“堂兄既然知道她的身份,又為何不懂得自重呢?”耶龍誠緊跟著問道。
多戈張了張嘴,覺得自己不論如何說辭,都站不住一個“理”字,也便不再自討沒趣,閉上了嘴巴,恨恨地看著耶龍誠。
耶龍誠迎著多戈的目光,與他對視。
多戈先示了弱,“我多戈再怎麼說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怎會和一個小女子一般見識,堂弟,你是想多啦。”
“那便最好不過。”耶龍誠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見到耶龍誠離開了氈帳,多戈這才呲牙咧嘴地痛起來,忙將外衣褪了,看看左肩位置,傷口已經滲出血來,這個耶龍誠明明就是故意用力捏住他的傷口的,多戈想到這裡,真是恨的牙根癢癢。
“定要尋個法子奪了耶龍億耶龍誠的權利,將他們壓制住才能洩我心頭之火。”多戈握了握拳陰森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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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在僰弩部也是沒有朋友的,每日裡,除了耶龍誠,便是耶龍誠的阿媽與兩個伺候她的婢女為伴。
這一日,阿媽要去見烏蘭珠,半路遇見了溫言,便帶著她一道兒去了。
“烏蘭珠是個苦命的女子,你有空可以多與她走動,做個朋友。”阿媽用生硬的漢語道。
溫言聽了,恭敬地阿媽點頭說是。
烏蘭珠見了溫言,並不驚訝,她早就知道,耶龍誠從宮中帶回一個渤國進貢來的佳人,此番見了,竟是那晚晚宴上吹簫的女子,溫婉嬌美,耶龍誠的眼光果然好。
溫言的性子柔和,與烏蘭珠的冰冷沉默很是不同,卻因為都是孤身在外,情感上有惺惺相惜的共鳴,幾次接觸後,也便親密起來。
她們由最初的客套,到彼此掏心,很快成為知心好友。
溫言向烏蘭珠打聽起佩顏的下落,烏蘭珠奇怪地問:“為何不問耶龍誠呢?他知道得應該更清楚罷,他可是如今僰弩部的族長呢。”
溫言低頭一笑,沒有說話。她不能告訴烏蘭珠,她不敢問耶龍誠這些問題。
“住在軍營附近的一座氈帳裡,大王的親兵在僰弩部只有五位,她便是那五位親兵的專用軍妓。”見溫言笑而不語,烏蘭珠也便不為難她,便知無不言起來,“也怪她不自量力,大王對王后的感情之深厚,怕是沒有比我更明瞭的了。”
烏蘭珠說著,便嘆了一口氣,遙想她十七歲那年,耶龍億前去恭賀阿爸的壽誕,那時的自己單純明媚,只以為未來都是快樂與幸福在等著她,哪能想到世事難料,這世間會出現一個夏至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