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勢,倒也不覺不便。
路過溪流湖泊時,他們便下馬停歇,餵馬休整。
之後,耶龍億與親兵這一干鐵骨錚錚的男人,便下河洗澡,雖然入秋了,湖水寒涼,但對於這幫一直洗涼水澡的男人來說也算不上什麼。
倒是苦了傾兒,除了頭髮可以在湖水裡清洗,身體只能用陶罐燒了水,兌溫了之後用汗巾浸溼,在行帳裡簡單擦拭一下。
夜色下,水面波光粼粼的,傾兒洗了長髮,便坐在湖邊的石板上靜靜等著頭髮風乾。
耶龍億見了,便停止練功,坐在傾兒身旁,將她從石板上抱起來,摟在懷裡。石板太涼,他怕涼到她。
“頭髮還是溼的,都浸到你衣服上了。”傾兒在耶龍億的懷裡微微掙扎了下。
“無妨,一會兒便幹了。”耶龍億重新將傾兒摟好,“這幾日奔波,累了吧?”
“你們速度已經很慢了,我跟得上,不礙事的。”傾兒柔聲說著,而後看著河邊紮起的行帳,又望了望湖邊的樹木,忽而想起從前的事情,便笑著問道:“為何不在樹上睡?”
耶龍億聽了,憶起舊事,也是輕笑一聲,也不管傾兒的頭髮溼不溼,便是印上一吻,“並非所有的樹木都適合用來當床,必須是很高的,枝幹豐密還要不招蟲子的才可以。”
“當時只是驚慌,現在想來,耶龍億,那時起你便對我極好了。”要整晚抱著自己睡在樹上,耶龍億該有多累。
“真傻,此刻才知道嗎?”耶龍億聽了,微微笑了笑道,而後將自己的大手伸進傾兒濃密的黑髮中,一遍遍輕輕梳理著。
“早就知道了,從你在幽州城裡把我從那個壞人手裡救出來時我就知道了,你再怒再氣都還是寵著我的,所以啊耶龍億,我才敢在你面前那麼放肆啊。”傾兒柔聲說著,仰起小臉看著耶龍億。
月光下,傾兒的臉泛著一層細膩的柔光,美的清透,直教耶龍億的心也跟著溫柔起來,竟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上去。
傾兒仰著小臉,動情回應著耶龍億的吻,那樣纏綿的深長的吻,彷彿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渾然忘了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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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耶龍億讓傾兒與自己同乘一馬。昨晚他實在沒能忍住,夜裡要了傾兒一次,天未明時又來了一次,直令傾兒縮在他懷裡,嬌羞著喊累,他便不忍心讓傾兒獨自騎一匹馬,在自己懷裡還能歇息會兒。
傾兒自是知道耶龍億的想法,便一路安靜地偎在耶龍億懷裡,安然接受他的細心照拂。
行了半日,傾兒身體的痠痛感便消失了,加之秋色正好,傾兒的注意力更多的已經放在眼前的大好風光上,她打小在康平城長大,所見有限,竟是與耶龍億相遇之後,才知這世間天大地大,高山,大海,草原,荒野,瀑布……真是波瀾壯闊。
思及此,傾兒便回頭對耶龍億笑了笑。
“怎麼?”耶龍億見了,貼在傾兒耳邊問道。
這好大一片感想自然無法一句話說清,傾兒便回了句:“往後,你要輕點才好,為何總也改不掉這毛病。”
耶龍億聽了,嘴角抿起一個笑,也不言語,繼續趕路。
惟有這件事,他無法應了傾兒。
這樣行到山林處,耶龍億一行便停下了,他們需要補充食物,遇到山林去打幾隻野味素來是他們的擅長,倒也方便。
只派了三位親兵去,其餘的人就近去尋枯木枝備用。
耶龍億將傾兒扶下馬,讓她活動活動僵硬的筋骨,一會兒烤了野味之後,他準備藉著月色再趕半夜路。
“離巫谷還有多遠?”傾兒伸了伸腰,扭頭問耶龍億。
“再有三日差不多了。”耶龍億輕聲應道,而後從另一匹馬背上取出水袋,“要不要喝點水?”
嗯。傾兒應了,接過水袋,仰頭喝了一口,而後抑制不住興奮道:“將要見到爹爹和哥哥了,真的好開心。”
然而開心之餘,傾兒的心底又有些傷感,她的家裡也只剩下爹爹和哥哥了,而且與她相隔如此之遙,此生竟不知再能得見幾次。
“待這次回去便要實施遷都了,往後要定都幽州城,幽州城將會更名為京州,若岳丈大人願意,他可去京州繼續開醫館。”見傾兒臉上有憂戚之色,耶龍億寬慰道。
這些都是朝務上早已商議妥當的事,幽州城位於草原與中原交界,是最好的定都之址。之前,朝務之事,正式的旨意出來之前,他從不對傾兒多言,此番卻是為了寬解傾兒的心,終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