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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人道:“你們還不下來叩見大人,怎麼,想抗旨嗎?”

燕赤華站在眾人身後,只聽留瑕嗚嗚而哭,幾步擠到人前,眼睨著那護衛道:“大膽刁民,你奉誰的旨?”

護衛被這小小孩童的氣勢一唬,疑惑道:“你……你是越王的……?”

趙衍之一見燕赤華,不由大吃一驚,大步上前悄聲道:“小燕,你怎麼在這兒?你!早該讓燕公送你進國子監來!”

燕赤華亦沒料在這裡遇到堂親,一時小臉皺起頗為不悅,他跟姬燕歌時日一長,也學來幾分伶牙俐齒,低聲回道:“衍之哥哥不想娶親才進國子監,嗯!咱們彼此彼此!”

“你!”趙衍之被他說得臉上一紅,話竟回不出口。

岑清望道:“衍之,怎麼了?”望了崑崙眾人一眼,朝樓上喊道:“還有何人,速來跪叩洛知府!”

卻聽樓上有個女聲清冷而笑,道:“什麼知府,為何跪你?”

洛士鈞心中暗歎:唉,莫不是苗蠻女子,當真不守禮教。一面道:“本府在此,休得胡鬧!”

只聽一聲尖嘯,一支紫金箭從二樓破空射出,釘在洛士鈞身後牆壁之上。在場眾人無不大驚失色,岑清望臉色發白,上前道:“民女大膽,你敢傷害朝廷命官?”

幾人說話之間,一頂四抬軟轎悄悄停在門外,但見粉青色繡球錦青緞九幅裙底一雙黛色攢珠鞋尖若隱若現,從轎中下來一名杏帔紅衫的少女,兩縷鬢髮輕垂,眸光一動,文弱生怯。

岑清望這話一激,樓上女聲輕輕嬌笑,又有一支箭朝洛士鈞發冠射去。岑清望輕功不佳,伸手將那箭一擋,竟向方才那少女偏射。

洛士鈞大驚失色:“顏兒!”

瑤光身形掠出,伸手將那少女往身側一攬,指尖輕輕一劃,已將那支箭折斷,回頭道:“姑娘受驚了。”

杏衫少女驚疑未定,眸子圓睜愣在原地,打量了瑤光片刻方才回神,忙垂眸斂袖一禮:“多謝公子。”

洛士鈞額頭冷汗涔然而下,喚道:“顏兒!”

原來那少女是他的獨女洛妤,小字傾顏,久在閨中教養,她經歷方才一險,自是臉色發白,勉強朝他一笑,過去坐著道:“爹,尋你好久不見。梁大人說你在此地,我便來了。”

瑤光道:“小歌,還不下來?”

眾人抬頭,卻見一穿海藍色寬袖衫的少女如輕燕一般躍下,眸光仿若春水化雪,莞然露出頰邊酒窩,說不出的明媚清朗。

洛士鈞一見,心頭大震,竟霍然起身,快步上前顫聲道:“廷虞……廷虞兄?”

姬燕歌眉梢一揚,很是不解。洛傾顏未見過父親如此失態,不由輕聲道:“爹爹,這位姑娘……?”

洛士鈞卻充耳不聞,呢喃自語道:“不,不,太像了,太像了!”說著走到姬燕歌面前,問道:“姑娘可是姓姬?”

姬燕歌道:“不錯。”

洛士鈞一聽這話,眼中竟有淚水奪眶欲出,嘴唇翕動不止,語不成句:“廷虞兄逝去這些年……太像了……太像了!”

趙衍之奉皇叔御詔入宮時,曾經在宮中畫師處見過已故安撫使姬廷虞的畫像,再一看姬燕歌,眉眼之中果然有五六分像,一時也愣住了。

洛士鈞微微緩過神,自覺剛才失態,看了看姬燕歌和崑崙眾人,只道:“孩子,你……你怎麼……”,剛想說“怎麼和這群江湖人士在一起”,急忙閉上了嘴。

姬燕歌聞言,暗自腹誹這知府大人腦殼壞了,朝他盈盈一笑,語含譏誚道:“洛大人,你疑心是我殺人,要審便審。若成全了你們忠臣美名,我死生何患?”

洛士鈞一聽“死生何患”這句,情難自禁,竟不覺潸然淚下,一面吩咐遣散了江湖群豪,似是有話要說。

趙衍之看姬燕歌拉著瑤光,不由道:“姬姑娘,這位……”

姬燕歌道:“瑤光是我的師兄,大人有什麼話對我說,便說罷。”

洛士鈞心中大悲大喜,一時五味陳雜,根本不顧她出言敬與不敬,仰頭長嘆道:“死生何患……死生何患……當年汴京一別,廷虞兄也說了這一句話!難道父女間真有如此靈犀?蒼天在上,廷虞兄、姬夫人,你們此生分明瞭!”

姬燕歌聽到他“父女”一語,秀眉一皺,道:“廷虞兄是什麼人?”

洛士鈞拭了淚,心下逐漸清明,追問道:“孩子,你可是年十六歲?”他見姬燕歌點頭,似乎完全證實了猜想,於是坐回太師椅上,輕嘆一聲,緩緩道:“那是仁宗朝的事了。十六年前,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