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好價,不至吃太多的虧。連年累月,不知遇到過多少艱苦。”
姬燕歌揚劍分開眼前黍苗,又聽他道:“道家所說的空明寂滅、至情至興,便是要人盡其事、各安天命。對人世一切愈是期盼,愈會心死如灰;相反,若對人世一切熟視無睹,毫無人性,又何必修道?
“那年我揹你從江寧來到武當,一路遍看各地人情。如此家國天下若亡,談何武林江湖。師兄平生大願,若能一臻武學絕頂,守護耳聞目見的所有婦孺百姓,便已無憾。”
姬燕歌一怔,緩緩微笑道:“說得你跟官家似的。”
沈秋水一笑,撫了撫她頭頂道:“師父告訴過你不曾?劍客的真諦不是劍本身,而是執劍之人的心意。官家雖然勵精圖治,只怕山長水遠,不能天威遍及。江湖人比百姓多了手中兵刃,危難關頭,若他們都不挺身而出,還有誰可仰仗?雖然結果未必很好,至少你的劍曾經護衛過一方的百姓,是不是?”
沈秋水的聲音一派溫存,姬燕歌聞言,大為動容,心下疑道:這樣的人,會是殺了商山四怪的兇手?她一面道:“師兄,你看此地現在燈火遍野,平安得很,你高不高興?”
沈秋水搖了搖頭,道:“你知道的。”
姬燕歌暗道:子珣和雲葭說過什麼事?只得“啊?”了一聲。
“小丫頭,竟沒有在聽我說話”,沈秋水失笑一聲,輕聲道:“祖師有命,武當歷任掌門無論壽命幾何,一滿九十歲,便要傳讓衣缽,由親傳弟子接任掌門。師父明年便要九十高壽,我卻有何德何能?豈不讓江湖豪傑笑我武當無人。”
姬燕歌心道:子珣的武功在江湖中已算一流高手,他怎麼會這麼想?便故意道:“師兄別說這個,聽著難受得慌。”
沈秋水道:“無妨,咱們師兄妹間難得一起說說話。你上次怪我為何不願接任掌門、為何不殺仇無名,怪我不像個江湖英雄。師兄那時生氣,對你說了重話。有時候我想,我一人之於天下,不過蜉蝣之於大海,死生性命又有何妨?恨不能立時做出些大事來;可有時候又想,若是身死,我的師門也許傷心,我未來的妻兒也許流離失所。雲葭,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