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健大伯在床上翻了好幾次身,他最終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想來想去,總覺得這些事情,最終該追究責任的時候,都應該追究到那個叫宮健的侄子身上,還有他那個已經癱瘓在床的兄弟。
要不是那家人,自己的大兒子怎麼可能,在私塾中過得那麼慘。要不是你大兒子在私塾中的日子,過得實在是艱難,小兒子又怎麼會動心,到鎮上去上私塾呢。
要不是小兒子去了鎮上的私塾,自己怎麼可能疏於管教,讓小兒子養成這樣謊話滿天,毫無擔當的『性』格。
想來鎮上私塾的花費應該不少,讀書人之間就容易攀比,還記得小兒子,以前經常朝家裡要錢的那些藉口,參加文會,要買一些書籍或者文具,要換衣服,要出去應酬等等這些,可見讀書人的世界多麼的複雜。
而家裡的境況越來越糟,這一點宮健大伯也是知道的。他也不清楚,以自己這麼精明的人來說,怎麼會這個家業卻打理不好,以至於家境越來越破敗。他明明現在還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分到了大部分的家產。
有這麼一座大的院子,幾大間的瓦房,還有十畝的良田,就光表面上的這些東西,在村裡也已經算是大戶了。就更甭提私下裡,他翻出來的爹孃的那些私房銀子,還有他孃的那些首飾了。
這麼多的銀錢到底都花在了哪裡?宮健大伯不由得再次撓撓頭。他只記得自己挖空心思,把田租給了同村的人種,可是每年收的銀子和糧食,以及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不少。這一塊是沒問題的,可是自己那偌大的家產都去了哪裡呢。
漸漸的,他想起來了,自從他決定供兩個兒子讀書之後,家裡在兩個兒子身上所花的銀錢,可是不少。
兒子讀書所用的東西不能太差,會讓人笑話。穿戴也要體面,甚至小兒子那時候,經常會朝自己要幾十兩的銀子,說是要去買把什麼古扇,或是什麼玉佩來配音衣服。那時,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可是後來,隨著小兒子伸手的次數越來越多,家裡漸漸的也無法再,滿足他這些要求了。漸漸的,只有在小兒子說他需要買些書籍,筆墨紙硯的時候,宮健大伯才會捎去幾兩銀子,讓他使用。
是不是因為,後來自己捎去的銀錢太少了,以至於小兒子實在是需要銀錢,可又知道從自己這裡拿不到,所以他才鋌而走險,編了一大套謊言,從他娘手裡,最終把那三畝地給騙走了。
宮健大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的手掌不由得攥了起來,他就知道,這些事情還是都得怪在,自己兄弟和宮健那一家人身上。
這幾年家裡的錢是怎麼花出去的,宮健大伯當然是心中有一個大概的方向。
可他心裡更為怨念的是,這兩年來,他的兄弟家明明漸漸富裕起來,他家吃的用的那些東西,早就已超出自家人,甚至超出村裡任何一戶人家的水平。
可是那家人就像鐵公雞一般,一『毛』不拔。自己夫妻兩個幾次三翻的上門,都沒從那家手裡佔到任何的好處。
想到這兒,宮健大伯不由得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咒罵,他就知道,自己那個兄弟是個『奸』猾的。
看看,現在終於『露』出馬腳了吧,之前裝的多好啊,那一個破爛的家隨便自己拿,做出那個一副逆來順受樣子,彷彿自己家人有多麼欺負他們家一般。
就差讓村裡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家裡人到他們家去搜刮,但實際上,那時候他們家人都拿走了什麼,其實拿走的那些東西,自己也看不上眼,自己家裡的比他們家要好上不知多少。拿他們一點東西,那也是給他們面子,看的上眼了。
可是,等他們家真正富裕起來了,自己真正能夠看得上他們家東西的時候,他這才『露』出他的真面目。自己當大哥的,就這樣被他們家孩子一次次的趕出來,一次次的嘲諷,可他呢,就躲到屋裡,裝老好人了。
這時候,你怎麼不知道把你們家的東西,伸手送上。不知道,要拿你們家的銀錢,過來孝敬你的大哥了。
虛偽『奸』猾,他從小就知道,早就把這個兄弟的本質看得一清二楚。他爹孃在的時候,都被他那個狡猾的兄弟給騙了,村裡人更是都被他弟弟裝出來的樣子,矇混過去。
現在自己走出去,村子裡人誰不說宮健那家人厚道,幫了大家不少。這就是這家人努力營造出來的假象。他們家要是真厚道,怎麼能容忍,他大伯家家裡都窮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拿出一分錢來,給他大伯家花花。
宮健大伯越想越氣的,恨不得現在坐起身來,跑到宮健家去一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