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伯家的大伯孃和大堂姐的一貫作為,所以宮月那一陣只穿一些舊衣服,頭上更是什麼也不帶。但即使是這樣,宮月放在家裡的那些好東西,也經常會被到自己家裡來掃『蕩』的,大伯孃和大堂姐搜出來拿走。
而自家孃親只知道一味的教育自己要大度寬宏,那些年宮月受的委屈就不要說了。這些事情宮羽都看在眼裡,他不善言辭,但自己的妹妹受到了欺負,他還是很清楚的。
有時候他專門挑大伯家那兩個兒子,在村裡落單的時候,跑過去和那倆人打一架。
要知道,大伯家的兩個孩子可是比宮羽帶了好幾歲呢,也就是宮羽那一根筋的勁頭,打起架來不要命,這才沒在那兩小子手上吃虧。
可往往為自己小妹出氣了之後,等待宮羽的並不是什麼好下場。自家大伯孃會拉著自己那兩個大輸了的兒子,跑到自己家裡來告狀。大伯孃又哭又嚎,胡攪蠻纏,根本不想一下,自己的兩個兒子哪個不比宮羽年紀大,又是二打一。宮羽一人能把他們打成得怎樣。而自己母親只能奉上更多的東西賠禮道歉,卑躬屈膝。
每當這個時候,宮羽和宮月的兄妹倆都會十分後悔。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脾氣呢?又連累家裡人。
他們也很生氣,自家母親實在是太過包子了。自己大伯那樣只進不出,大伯孃那種潑『婦』,還要對他們以禮相待。但同時,不可避免的兩人又覺得,為自己的孃親感到心疼。自己惹禍了,反而要讓讓孃親出面來擺,為他們兩個,在別人面前彎腰賠禮道歉。
所以後來這兄妹兩個也就學乖了。雖然心中是對大伯家裡人越來越不滿意,但表面上兄妹兩人卻越來越少言寡語。只把這些帳都記在了心裡,這一年年積壓下來,可想而知,兄妹倆對大伯那一家人有多麼的厭惡。
而幾年前,自從父親受傷回家之後,宮健家的日子就每況愈下。勉強把家中所有的積蓄都還了外債之後,宮父的病卻拖不得了。
從那時起,宮健大伯一家人來到自己家裡打秋風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不是說他們有同情心,覺得自家過得艱難了,就少來佔些便宜,而是因為那時候家中,實在是沒有什麼東西可讓他們拿的了。自己家實在是窮困潦倒,以至於他們都懶得,到自己這個破爛家裡來翻騰。
只不過大伯孃那順風耳一直支楞著,如果在路上看到,有其他鄰居可憐宮羽宮月兄妹兩個人,偷偷給他們一些食物,被大伯孃發現了的話,那兄妹倆也肯定也無法帶回家去。
而每次,一家人透過辛苦的打工,換來的那一點錢,給宮父買了『藥』回來,要是被大伯那一家人看到,他們還會冷嘲熱諷的說兩句酸話。“喲,這還是真有錢呢,又給你們當家的買『藥』回來了,看出來你們家底真是厚啊。就是可憐我們這些鄰里了,整天好端端的總被迫得聞『藥』味。真可惜我剛洗好的衣服啊。”
要還是幾年前的脾氣,宮月肯定要和他們吵起來。誰不知道這村子裡家底最厚的,除了地主家,就要數自己大伯那一家了。自己家裡熬的可是救命的『藥』,怎麼別人都沒說什麼,就自家這親大伯一家先嚷嚷上了。
還說什麼洗衣服,這村裡誰不知道,大伯孃洗衣是個西洋景不說,每次洗她都是一股腦兒的把籃子浸到水裡,也不搓也不洗,沖沖涮涮就齊活了。再說自家院子裡熬『藥』,左鄰右舍沒意見,怎麼就影響到還擱了幾戶人家的大伯家了。
最重要的是,自家父母雖然從來沒有和他們這些小孩子說過當年的事情,但是,家裡的幾個孩子,聽村裡其他人嘮叨那麼幾句,也大概能拼湊出當年分家時的場景。
當年,宮月的爺爺是得急病去的,老太太一著急,加上本來身體就不好,緊跟著也走了。
一看到,父母都已身亡,自家大伯不等埋葬了父親母親,立刻與自己的親兄弟提出分家。
而分家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請什麼村正族長。大伯就那樣草草的分了一些農具傢伙事,加上隨便的兩畝貧瘠的旱田,就把宮健的父親母親給分了出去。
而他以自己是家裡的老大為由,佔了寬敞的祖宅不說,更是以要為父母發喪出殯為由,一分銀兩都沒有分給自己的兄弟。這麼不合理的分家,也就是宮健大伯才做得出來。
村裡人當然也有很多人看到了,這麼不平等的分家。可這必定是宮家自己的家事,宮健的父親母親都不張嘴的話,外人還真不好伸手干預。
最後宮健家的這一座小院子,都是他的父親母親透過勤勞的勞動,用雙手慢慢建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