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煙不由嚇得有些臉色發白了,因為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與姑爺一起的宮中禁衛;而且剛才隔著紗縵掃到姑爺就在其中;惟恐被認出來;碧煙下意識的用力的拉了拉帽子;結果用力過猛差點沒將帽子拉下來。
幾人顯然並沒有注意靠窗邊做的兩個包頭包腳的人;走了幾步便尋了張大點的桌子做下;因著位置有屏風隔阻,碧煙這才鬆了口氣,隨即便賣力的做著小動作,期望小姐見到姑爺能趕緊離去,別人不知道,她可是曉得,如果姑爺知道小姐來了這裡,定不會輕饒自己。
可是此時小姐的目光已被正從三樓徐徐走下來的美人吸引住了,任她如何擠眉眨眼都沒作用,不止是小姐,此時整個二樓的客人都望向一處,大半男子都目露驚豔。
因著這個陶居茶樓的陶無雙,真真是個一顰一笑都惹人注目的美人。
如果說沈荷香是一朵嬌嫩的粉紅玫瑰,那陶無雙便是朵潔白柔美的百合,尤其是那白細的頸,真是將女人柔美長成極致。
果真聞名不如一見,這時禁衛那一桌已經有人出聲請陶小姐過來一聚,陶小姐腳步微一停留,隨即回眸對著與她打招呼的人有禮微笑回禮,雖然沒有當真過去應付,卻讓人生不出怠慢的感受,反而對陶家美人好感更盛。
便是沈荷香看來也不由暗歎,這女子容貌姿容,恐怕沒有最美只有更美,如此相貌也難怪引得一干男人面紅脖粗,見著陶玉雙輕盈的踩著蓮步與丫鬟離去,碧煙也隨之鬆了口氣,姑爺在側,若是那陶無雙與姑爺一桌搭話,指不定小姐要如何窩氣,現在那女子識趣,小姐的目地也算是滿足了,這回總能離開了。
沈荷香見碧煙急忙擺手的樣子不由在面紗下笑了笑,本來有心離開,卻又想逗她一逗,抬手往懷裡又倒了一杯茶,接著拿慢品起來,這陶家的茶樓選得茶自然都是上等,味道不錯,但比上自己那用綠液浸過的卻是少了幾分香郁悠長,不過是沾唇解渴,沒什麼滋味。
正在她打算放過膽小的碧煙,要起身時,便聽到宮中禁衛那桌原本熱鬧的填茶牛飲的聲音過後,有人突然開口道:“簡統領可真是我們幾個裡面最有福氣的一個,不僅官升得快,更是美人在懷,夫人貌美如花不說,難得還是從小情投意合的娃娃親,這官也有了,情也濃厚,可真是羨煞旁人,怎麼我們哥幾個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沈荷香聽到此本來要起身的動作一頓,嘴角一翹不由豎耳要聽那人接著怎麼說,稍許,隔著屏風一道低沉的聲音開口道:“許統領玩笑了,在下的夫人不過是市井商人之女,實在不足為道,不過聽說貴夫人的身份乃是宰相最疼愛的小女兒,並且上個月許府剛喜得貴子,因之前出行錯過,所以在下以茶代酒先在此恭賀一番……”
沈荷香沒聽到想聽的,但心情倒也愉悅,至少證明自己夫君是個心思精密的,這番話說的對方高興,也轉移了自己升職過快的風頭,頓時桌前人連連道喜,氣氛一時熱絡。
不過片刻一人卻是嘆氣道:“不瞞幾位統領,在下早年父母也曾訂過一門頗為殷實的親事,但卻與簡統領如今的境遇完全不同。”
“咦,此事怎講?”許統領倒是有興趣一問。
那人卻是搖搖頭:“當時在下家道中落,試考又名落深山,她若要退婚我自然不會阻礙她的婚姻大事,只是那女人實在惡毒,不想擔悔婚的名頭,暗地裡使人侮辱在下,逼使在下退款,在下也實在咽不下那口氣,這才棄文從武,混到如今御前伴駕的榮耀……”
“這種女人當真是讓人不恥,堂堂兒郎居然被這種惡婦侮辱,李兄做的對,不過那女子如今身在何處,又是什麼下場?”旁邊一人不由開口道,其它幾人都面有不忿深有同感,畢竟身為禁衛十個裡面有一半都是如此境遇,好人家的兒子又怎麼會做這種出生入死的職位,自然也能理解這種苦痛。
“那女人……”李統領露出一絲苦笑,“前些日子恰好遠遠見過一次,如今已是當今小侯爺最寵愛的妾室;便是連正品夫人都要給她三分顏面,可是風光的很,即使見到了我,估計也早已忘記了吧,唉,真是不甘心啊。”李統領苦笑著說。
幾個統領都是從低層一步步走到現在,聽罷臉上便都有些怒容,這種事放在任何男人身上也都是奇恥大辱,光是聽一聽就想讓人拍桌子,凡是有血性的,這種恥辱現在就應該百倍千倍奉還,不過對方是一品大員的妾室,也的確是極為難辦,思來想去,這口氣暫時也只有忍下了……
一邊戴著在面紗的沈荷香聽到此不由臉上有些發熱,這一世一切都是陰差陽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