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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衛峰有些頭疼;昨天託人打聽過來的訊息說:公墓裡果然是有叫安苒的;但是,有三個……

一路開著車子暢通無阻地到了公墓,還在門口買了一小束的滿天星,安苒捧著花上前小聲地問公墓門口的大叔:“大叔,今天有人來過了麼?”

聽對方答“還沒有”,似乎悄悄地鬆了一口氣,然後退後兩步來牽他的手:“我們走吧……”

衛峰覺得伸過來的小手微微有些顫抖;握住時能感到她手心異常的微涼,小女子後背挺得筆直,似乎每一步都走得無比用力和堅定。他握緊了牽著的手,小心翼翼地問:“老婆,你知道在哪兒?”

“嗯,”安苒小聲地應了一句,“我記得爸的墓地在哪裡……”

“很久以前,每年都會和我弟跟著媽來祭拜他……媽說過,以後她死了,就葬在爸的旁邊,我死了,就葬在她的旁邊……總之一家人要葬在一起,否則地下會太寂寞……”

她小聲地念著:“我爸當年是烈士來著……他是警察,是抓犯人的時候因公殉的職……我媽以前是個舞蹈老師……我弟成績可好了……可是我當年偷了他的學費跑了……就再也沒敢回來看過他們……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

漸漸帶上了輕微的哭腔:“上回我忍不住給家裡打過電話……他們還是住在那裡……你說……如果我把褚安然的錢全部都拿出來補償給他們……他們會不會再認我這個家人……”

忽然又用力地搖了搖頭,又道:“不對,那是褚安然的錢,不是我的……我要自己賺錢補償他們……”

衛峰眉頭漸漸蹙起,他覺得小妻子的情況似乎不太好。

安苒眼睛有些酸酸的,用力地眨了兩下,裡面溢位來的水又全部倒流了回去。忽然手上一緊,是男人停下了腳步。

她困惑地扭過頭去看,只見他一臉的糾結。

“老婆,我們還是回去吧……”衛峰上前雙手扶住她的肩膀,神色凝重。

安苒眉頭擰了起來:“為什麼?”

然後指向前方不遠處的那一排:“就在那邊了……馬上就到了……”

衛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覺得脊背一陣發涼。

安苒見他沒有反應,心底一陣失落,咬了咬唇,乾脆兀自捧著花向目的地走了過去。

沒走多遠,安苒便看到了屬於她的那一小塊石碑。

記得當年父親過世時,問他們家想要什麼補償時,母親開口便提了關於墓地的這件事。如今,她的這塊石碑果然如她所料,被安排在了這裡,只不過距離父親隔得略微遠了一點點。

安苒心頭一酸,向父親的墓碑看過去,石刻的最下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他的生平和當年的壯舉。照片上的父親看起來還很精神,制服下的面容顯得格外有氣魄。再看自己的那塊石碑,上面簡簡單單地只寫了生卒時間,再有就是“安苒”兩個大字,而照片那裡則是空白一片。

頹然坐倒在地上,安苒覺得心頭像是被巨石砸落下來一般,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衛峰遠遠地見她坐下來,快步走過來,一眼便看到碑石上碩大的“安苒”兩個字,整個人被震驚在原地,動彈不得。再看旁邊生卒時間的小字,竟也和妻子之前提起過的一模一樣。脊背後面的涼意更加颼颼的……

只覺得自己剛想要去扶起她的手停住,連要出口的話也被凍結。目光緩緩地挪到她剛才盯著的另一塊墓碑,衛峰彷彿要將那塊墓碑也盯穿了,但也無法給自己一個科學的解釋:那邊墓碑上的內容竟也與她描述的“爸爸”驚人的契合!

難不成自己的妻子真是鬼?!怎麼可能?!

安苒直直地盯著自己的墓碑發愣,然後騰地站了起來,一把將滿天星用力地摔在墓碑上,又楞了兩秒,忽然一把撲了上去,大聲哭嚷了起來:“苒苒……你怎麼死得這麼慘啊……”

聲音迴響在清早的墓園裡,無比的清晰……

安苒哭得撕心裂肺,幾乎到了忘我的境界,晃過神來時才發現旁邊已經站了兩個人——

婦人保養得很好,五十多歲依然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的樣子,身邊跟著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兩人齊齊地看著她。這情景太過令人震驚,眼前的兩人活生生就是安苒記憶中的那兩人,雖然經過歲月的雕刻,但輪廓依然清晰無比。

安苒狼狽地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盯著面前的兩人,幾乎脫口而出的“媽”被生生給嚥了下去,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眼淚卻抑制不住地溢位來,順著臉頰淌下。

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