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似乎見過一面,在墓園的門口。
那時她打扮得也很素淨,站在安母的身邊,恍如舊人。
但仔細看過去,卻是比舊人好看很多,素面朝天的臉龐更顯精緻,那時她看著他的眼神——就像現在一樣,全身僵直,滿眼再明顯不過的恨意。
厲雲心中升起一陣疑問: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女子,她是安家的什麼人?
安苒攥緊了手,繞過了他。
卻聽身後忽然問:“我們之前見過吧?”
猛地回頭,死死地盯住這個男人。只見他補充道:“在墓園門口。”
“是。”
“你是安家的什麼人?”厲雲問。
安苒忽然笑了起來:“那你呢?你又是安家的什麼人?”
厲雲一滯,皺起了眉頭。
安苒掰著手指頭給他算:“我在雜誌上看到說,七年愛情長跑,三年前結婚。正正好的十年……厲先生還真是掐得準啊……”
“可是……”頓了頓繼續道,“我算算怎麼應該是八年愛情長跑呢?”
厲雲頓時變臉:“你到底是安苒的什麼人?”
安苒往後退了一步,挑眉:“急了?我有說錯麼?”
“我和蕭菁的確是談了七年後結婚的,那多出來的一年,恐怕是‘她’的幻想而已。”厲雲道。
安苒冷哼一聲:“那小產呢?忍心傷害自己的孩子,你這又怎麼解釋?”
厲雲眉頭鎖得更緊,沉默地看著她。
安苒覺得腦海裡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生疼得厲害,見他不再說話,強撐著身子扭頭便走。
臨走時聽到厲雲沉沉地道:“不管你和安家人相不相信,我自認問心無愧。當年的事情,你們何必這樣抓著我不放而不敢直面真相?只要查過警方的檔案,所有的事情一清二楚。”
腳步頓了一頓,頭部中更加抽痛得厲害,身後的話語在腦海中盤旋著隆隆作響。轉角靠在牆邊,大口地喘著氣,眼看會場的側門進在咫尺,卻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再也邁步動步子。
忽然側門開啟,一個身影快步地上前:“你怎麼了?小姐,你怎麼了?”
安苒全身一軟,倒了下去。意識消失前,腦海中有畫面像電影快進一樣飛速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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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苒高燒昏迷,被送往醫院。
衛峰被Sat和君城硬拉回座位,分析利弊後才堪堪冷靜下來,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整個招待會過程中都滿面冰霜,一臉的生人勿近。招待會結束後,便驅車直奔醫院。
病床上的人手腕上扎著吊針,安靜得躺著,像個沉睡的孩子。
安苒平時基本從不生病,可是一旦病起來,卻是如山倒。體溫降下來後,卻依然遲遲不見醒來的痕跡。醫生檢查了半天,才確定她只是睡著了。
這一睡,就是整整兩天。
第三天大清早地幽幽然轉醒過來,一睜眼,便看到湊在她身邊抱著她睡得沉沉的男人。
唔,真好看,不過看起來卻有些不太對,睡夢中依然眉頭緊皺著,眼睛下面一片暗色,下巴上的鬍渣似乎也有些太過誇張了。
安苒微微仰起腦袋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所在的是間乾淨整潔的單人病房,細碎的陽光透過視窗照了進來,映得整個房間裡一片溫馨的氣息。然後肚子不適時地響起:咕——
男人聽到動靜,迷濛地睜開眼,愣愣地看了她兩秒,瞬間清醒過來。
安苒動了動胳膊,才發現自己四肢異常的無力,尋思著大概是——睡過頭了。然後見男人從床上微微撐起身子,一隻手猶豫地在她臉頰上捏了一捏,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老婆,你醒了?”
安苒點了點頭,然後努力地做了起來,摸了摸肚子,眨眨眼:“嗯,肚子餓了……”
話音剛落,便被他猛地撲了過來緊緊摟住,雙臂收緊得直讓她差點要喘不過氣來。耳邊傳來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你嚇死我了……”
脖頸間傳來溼潤的觸感,安苒心頭猛地一抽,眼眶瞬間紅了起來。這是衛峰從來沒有過的樣子,馬上三十的男人此時正緊緊地抱著他哭。安苒伸手有些笨拙地一下一下輕輕拍著他的背,用極低的聲音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
衛峰死死地抱著她半天,才鬆了手。
安苒以為他沒事了,卻發現,他竟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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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聽說她醒來,帶了一家有名的港式餐廳的煲湯過來,卻發現,身為病人的安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