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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閃閃的藥針。上官那顏低著頭在水裡捉尋浸泡的枯葉枯枝等不明藥物,捏了滿手很是興奮,舉起來給他看。隨即她又好奇地將手裡的不明物品送到嘴邊,嚐了嚐,滿嘴苦澀,面上頓顯厭惡與委屈之色,忙不迭將水面漂浮的諸多藥物撈起,揮著胳膊扔出去。

俞懷風只得上前制止,將她手裡緊捏的藥材掰出來,抖落到水裡,又抹去她嘴角、臉上沾的草葉枯花,嘆息:“誰讓你吃的。”

猝不及防,上官那顏竟忽地咬了下他手指。俞懷風神色一振,卻沒有立即將手抽回,只是略帶訓誡地沉著目光瞧她,“怎麼能咬師父呢?”

她忽閃了幾下眼睫,不知聽懂了沒有,不帶任何回應的表情,沒再將牙齒咬下,卻將舌頭伸了伸,在他手指上掃過。

又軟又溼、又酸又麻的觸感傳來,俞懷風驀地收手,那觸感卻似乎還停留在指間,他一時間不知怎麼辦好。

最後,他將銀針布囊攤開擺到浴桶邊緣,沉著臉色,取了一枚銀針拈在指間。浴桶裡的少女畏懼地縮了縮,往水後退去,驚恐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俞懷風眼皮一掀,沉聲道:“過來!”

她搖搖頭,一點點往水裡躲去。俞懷風並不阻撓,拈針等待。

果然,沒多久,將自己藏到水下的上官那顏就憋不住氣,衝出水面大口呼吸。氣息平定,一眼瞧見銀針就在跟前,她嚇得花容失色,又扎進浴桶裡去了。水花濺了桶外的人一身。

他依然不著急。上官那顏在水下水外反覆了五回後,見躲不過去,便縮到離他遠些的地方,以小動物般的眼神乞求於他。不多時,她明亮的眼睛裡便滾出了幾顆淚珠,“那顏錯了,……師父你咬回去吧!”說著她伸出一截雪藕般的手臂,怯怯送到他面前。

俞懷風瞧著她,笑也不是,生氣也不是,只好暫將銀針收起來。說時遲那時快,上官那顏見危險暫除,在水裡一個箭步便衝了過來,雙臂將俞懷風緊緊摟住。

水滴將他前襟全部染溼,這些都不重要,令他措手不及的,是這個渾身溼漉漉光溜溜的少女毫無禁忌抱著他脖子,將頭埋在他頸窩,蹭著他耳下肌膚。

俞懷風手一抖,銀針袋囊掉到了地上。

她在他耳邊帶著哭腔:“師父不要用針扎我,我再也不咬師父了……”

“好,快鬆手。”

她卻摟得更緊,似乎極是喜歡這樣與他親近,又在他耳邊怯生生道:“師父不喜歡那顏麼,要用針扎我?”

“師父是要給你治病。”他被勒得呼吸都困難。

她將頭抬了起來,離了他側頸,正面與他相對,兩臂並沒有撤開。兩人四目相對,凝視許久。她長長的睫毛被水打溼了,其間散落著細碎的小水珠,映襯著她本就水潤剔透的眼眸,如一枚初經夏雨沖刷的碧桃,瑩潤可愛,芳香撲鼻。

“師父。”她張開粉嫩的唇,喚了他一聲。

俞懷風將目光別開,抬手去解她的桎梏。

“師父喜不喜歡那顏?”她撅起嘴,認為他的動作是對她的厭棄。

他已將她害得這般田地,卻還不能給她片刻的開心?

“喜歡。”他停下動作,看著她。他想給她一些彌補,只在此刻,面對此刻的她。

她唇邊乍現笑靨,歡樂來得如此簡單如此迅速,只需他的隻言片語。

為了表達自己的喜悅,她將臉蛋捱上他,緩緩貼近他的容顏。肌膚之親近如斯,她久久不願分離。

縱是痴傻,她也知一切都不真實。她要更加直接的證明。

“我親過師父呢,師父也親我一下,好不好?”

他身體僵硬了一下,一把將她扯開,推回水裡。

“胡鬧!”他有些氣急,臉色陰沉。

在水裡重重砸起的水花,隔在二人之間。上官那顏抬起溼漉漉的眼,深深淺淺地看了他一眼,又將眼睫垂下。

“你騙我,師父騙我。”說這話時,小小年紀的她竟面無悲喜,只在眼睛裡不斷滾落淚水,滴答落在水面。

“我為什麼不可以騙你?”他不帶絲毫感情,冷漠如從未相識。

她驀地抬眸,湛然的眸子裡瀰漫了失落與惘然,絕望與哀慟。就這樣凝望著他,凝望這方才咫尺此際天涯,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將頭埋進水裡,去尋找水裡的溫暖……

俞懷風撿起地上的銀針袋囊。

半盞茶時間過去,水面的氣泡漸漸小了下去……

他拋了袋囊,疾步上前,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