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怎可能?他才一進來,說了幾句混帳話,我就用癢癢……爹爹教的踢雲腿給他踹了出去!”小小人兒腳不停,嘴不停,得意個不行。
“很好。”明清寒面色稍霽,“再打個幾下解解氣,就給他扔出去罷。”
“喔,那忘兒要用些力才行!”小腳在那張教癢癢粉喂腫的臉上扁啊扁,踩啊踩。
閻如笑不得不低問:“上官叔叔,請問,那位可是要做老爹續絃的,我未來的孃親?”
上官自若捏著下巴,“似乎是這樣沒有錯。”
“你不認為,老爹的未來堪虞麼?”閻如笑好心提醒,這位稱言要做大媒的叔父。
上官自若笑得開心:“如此,戲才有看頭,對不對?”
“上官叔叔,您在圖謀閻堡的財產?”
“不肖侄兒!”上官自若笑臉一板,“你看你爹,已經花痴成何副模樣?”
閻如笑轉過頭,迅即又調了回來:“上官叔叔,別告訴我,那個對著人家十幾歲小姑娘要流口水的色老頭,是笑兒的爹!我和他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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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風波暫平定。
明太君招招手,“忘兒,過來祖奶奶這邊。”
“喔。”小小人兒甩著發,撲進慈軟的懷抱。
明太君為嬌嬌小人整整發上的粉帶,理理垂下的秀髮,“打了一通,想必也累了,坐著歇歇,喝口茶、吃些果子墊墊腹,一會兒,膳房裡有好吃的東西上來。”
“忘愁最喜歡祖奶奶了,祖奶奶會活五百歲!”
“小甜嘴,祖奶奶可不想做老妖精!”
“嘻……”
眾人算是開了眼,這明園將這位小小姐,是寵到了天上!
明家父子面色如常,請有些看愕了的諸客歸席歸座,倏地,明清寒一震,“閻覲?”
上官自若干咳一聲,扯動了兀自犯呆的閻覲袖襟,“明公子,別來無恙?”
“你……你們何以來此?”
“哈,在下等人赴約而來。”上官自若赫然感到正有一對不善美目投射到自家臉上,駭得不爭氣地向閻覲身後一藏。
“赴約?敢問閣下等是赴誰的藥?在下不記得曾向幾位發出請帖。”明清寒自詡沒有恁好的風度,可以與情敵談笑自若。何況,這人並沒有善待忘忘,十五年啊,十五年前,她不過花信之齡,即逝於這世上。若他精心待她,她怎會離去?
“清寒,閻家與吾明家是世交,是我——”
“不是,祖奶奶,這一回您可不要記錯了,這幾人,是赴我的約來的呢。”粉色人兒蹦蹦跳跳行到某人面前,上下左右前後繞圈看過,螓首點點,對那個正泛著討好笑意的人道,“你來晚了。”
“見怪見怪。”討好得近乎諂媚,“明家姑娘果然美若天仙……”
“看來,你將他照顧得還好。”
“哪裡哪裡。”上官自若謙虛為懷,“我不也過是特地為他配製了玉容丸,以葆他青春不老;辛辛苦苦替他打理生意,以免他勞案傷形;替他管教頑劣不堪的兒子,省得他生怒易衰……”
粉色人兒一雙眸迎著在某人的細密熱視,歪首巧笑,一隻手兒撥弄著髮間垂下的絲帶,好不自在。“那這十幾年,他做了什麼?”
“他呀,你看那張嫩臉,不就明白了麼?為了不使自己重見到你時看起來太糟,拿玉容丸當三餐吃,還偷食了在下的三顆紫玉人參,平日剋制臉上不做大的表情,少怒不笑,連用膳都是小口慢嚼,生怕動作太大,生起皺紋,且作息極其正常,多眠戒酒……唔——”
一隻忍無可忍的巨掌掩在了得意忘形的嘴前,不過,不是當事者,是當事者為父出頭的兒子:“上官叔叔,顯然,你搶戲太多了。”
“唔唔唔……”不肖侄兒,教你武功是你讓你來對付長輩的麼?
“啊,這位……”閻如笑向那位小嬌娘揖首作禮,“你想對這個色老頭做什麼,盡請做罷,不會有人硬充主角了。”
忘愁美目給了這位貓眸小公子一瞥,頷首道:“孺子可教。”
閻如笑差點一個趔趄。
忘愁收回目光,對眼前人露出絕美嫣笑,道:“你要活到一百一十歲,我要活到七十五歲,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是上天欠我們的。”
“……忘忘!”呆傻了多時的閻覲,喉裡發出一聲悲鳴,有力的雙臂倏將嬌小人兒收攏入胸臆。天啊,天,抱住她,他終於可以確信,這個人兒是他的忘忘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