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你。”
“尋我?”
“你沒有在原地等我回去尋你,我便到此尋你。”
忘忘美眸水霧彌起:“小……覲——!”
他淺笑:“那段時日,你是如此喚我的麼?”
“你……不是他?!”
“我很希望我是‘他’麼?”
“閻堡主。”忘忘面色冷凝,“請莫在藥堂門口擋住患者上門,忘忘當下正忙,恕無法盡待客之道。”
他“哧哧”低笑,“好差別的對待,我是該羨慕前者還是同情後者?”
“你……”忘忘再將他上下打量,眼底揉進迷惑,“你到底……”
“我是閻覲。”他道。
閻覲?忘忘美眸困惑未消。
“閻堡主,您若是來探望老太君,可直上明園。咱們還要義診,就不耽誤您了。”春雙置身在兩人之間阻他灼熱視線,“門外那些人,可都是慕著明家少夫人醫名醫德來的呢。”
“明家少夫人?”閻覲赫然記起進門時聽到的,“明家少夫人也通醫術的麼?”
春雙莞爾一笑,“閻堡主您有所不知,半月前,忘忘已嫁入明園,成了明園的少夫人,您晚來一步,沒能喝上這杯喜酒,好生遺憾呢。”
閻覲鳳眸冷眯,繞步過她看向忘忘:“她說得可是真的?”
忘忘迎著他,輕微螓首:“是……。”
“你騙我!”閻覲丕然色變,忽地大吼,“你說過你會等我的,你騙我!”
啊?他此舉,不僅是忘忘錯愕,熟知閻家堡主作風的春雙也懵傻:冷硬寡情的閻堡主何時會這樣指責別人?那聲腔裡,透著那麼,那麼,一股莫名其妙的……
委屈。忘忘看著他,五官當真是委屈不勝,且怨尤甚濃,鳳眸內,是濃濃的傷痛,他到底是……
“忘忘,這人可是閻堡主?”春雙小小聲問。
她更想知道。忘忘未應,緊盯著他,瞬也不瞬。
“你把我交給上官自若任他擺佈,你沒在桃花塢等我回來,這些也便罷了,你竟然嫁人!你怎麼可以嫁人?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天吶,春雙確定了:這人若還是閻堡主,也是被換了魂的閻堡主!
“閻覲。”忘忘喚道,“你先出去罷。”
“我不出去!你天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我怎麼辦?你不管我不顧我不理我,我怎麼辦?你成了別人的妻子,那我怎麼辦?”
春雙啼笑皆非:這人的情形,好似是被人始亂終棄後找上門來的怨婦呢。不過,他恁此毫無避忌,若是傳將出去,這明家新少奶奶的聲名豈不毀了?
“閻覲。”忘忘知道應是某些地方出了問題,眼前人,不是純稚憨傻的小覲,也非薄情無心的閻堡主。再喝蝕心草的他,似乎被重新組成了另外一個人,擁有兩個人的記憶,卻有另一種性情。“我還有事須忙,所有事待我忙完了再談。”
閻覲定定注她半晌,似是自她眸內確認了她言下的誠意,頷首:“我到客雲來客棧等你,你必須給我說法。”
交代?說法?春雙目送閻堡主出門去,“忘忘,你給閻堡主吃了什麼藥?”
她純屬無心之語,卻不知自己問出了不爭事實。忘忘再將醫具與筆墨展開,“春雙姐姐,叫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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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戌時,送走最後一位義診患者,春雙攙起忘忘,生怕她這一身兩人禁受不住,道:“忘忘,早些回家罷,結束得這麼晚,老太君怕是又要耽心了。”
忘忘望外面薄暮初起,且起了淅瀝雨絲,道:“我有些累,不回明園了,就睡在這後面的臥房,兩位姐姐,與我為伴罷。”
春雙、春喜也懶得再拖著一身疲軟爬上馬車顛簸回到距城十多里的明園,點頭稱好。
“麻煩掌櫃派人知會老太君一聲。”忘忘將診療器具歸進挎囊,“春雙姐姐,拿一把傘,隨我就近走一趟,好麼?”
春雙按下她,“你別動,我去叫那個人過來。”
“不必了。”頎高人影閃身而入,“我說過,你在原地等,我便會找來。”
春雙看來茶,一干人等退了下去。
忘忘凝目燈下的這張臉,“你竟然還記得第一次喝過蝕心湯後的種種?”
“蝕心湯?”閻覲高挑一眉,“原來那個淡淡苦苦,勾勾粘粘,行經七竅,如水洗波衝帶走一切的東西,叫做蝕心湯?”
本來為他閻堡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