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英見沈傲答應後,也沒稱謝,只是道:“安葬爹,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我下午會出去尋塊墓地,然後明日安葬,要多留一日,你不會容不下我多留一日吧?”
沈傲略有些無奈地輕嘆了口氣,道:“其實你想留多久,就可以留多久。我並不是非要趕你走,也不是我容不下你,是你容不下我,非想要殺我替劉元豐報仇。你要不是時時刻刻都想跟我動手,那儘可以隨便留多久。其實你明知不敵,又還何必非要動手,做這無用功?”
劉元英道:“我若不動手,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元豐,更對不起死去的娘。我沒能替娘照顧好元豐,只有拼盡餘生替他報仇。就算我一直不是你對手,我也一定要報。你要想一勞永逸解決,那最好現在也立即把我殺了。”
沈傲道:“像劉元豐這種傻子,從小到大根本就沒積累下多少記憶,也沒有獨立的思想與人格,更不會思考。他天生三魂七魄不全,活著根本就如同是個行屍走肉。這樣的人生對他來說,死不死,根本沒有什麼區別。他對你,也只是感覺熟悉而已,根本談不上有姐弟之情。你非要為這樣的人報仇,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劉元英道:“對我來說有意義就行,以後報仇就是我的意義。”
沈傲聞言,無奈地搖搖頭。知道跟她講不清楚道理,便不再做無用功。這虎女完全是死腦筋,只要認準的事,似乎就算死也不悔改。略嘆了口氣,他道:“劉破虜的下葬,隨你安排,你想留多久都行。”
劉元英聞言,立即便藉著他話道:“那好,你讓人設個靈堂,今晚我要為爹守靈。劉元芷、劉元盛這姐弟倆,你也放出來,讓他們跟我一塊兒守靈。”
“好。”沈傲點頭道,“我待會兒就吩咐人辦。”
劉元英聞言,這才勉強稱了句謝。然後便沒再多留,帶著自己的侍女小鶯轉身離開了。
目送著劉元英主僕倆離開,出了大廳去得遠後,柳翠兒轉頭看向沈傲,認真地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不會就想一直佔著這劉家別院當自己家吧?”
“當然不是。”沈傲笑著搖頭,“劉破虜是什麼身份我可沒忘,堂堂的鐵衣衛中州校尉,這楚陽城又是鐵衣衛的大本營。我就算能封鎖這座別院內的所有訊息外傳,但要是劉破虜一出城後就從此再杳無音訊。不出兩天,鐵衣衛立即就會發覺異常,派人過來檢視。”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能遮掩一時,遮掩不了一世。我雖然也不怕鐵衣衛,但招惹上後也是沒得麻煩。當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何況我要是一直留在這劉家別院,也始終是擺脫不了劉元豐這個身份。我早想跟這傻子撇的乾乾淨淨了,哪會多留?”
柳翠兒聞言,略鬆口氣,道:“你能想明白就好,只是我看你的樣子,卻好像打算是要長住,還顧得提拔管家?”
沈傲笑道:“我只是瞧得順眼,就順手提拔了。這跟我要不要長住,沒有一點兒關係。”
柳翠兒對此,只能是無奈搖搖頭,完全理解不了他作何想。
沈傲轉頭含笑看著她,帶著些調笑地道:“你忽然問我的打算,是在關心我嗎?”
“沒有。”柳翠兒慌忙搖頭否認地道:“我只是隨便問問。”
沈傲看著她,頗有深意地笑了笑,沒再說話。
接下來沒過多久,新被提拔任命為別院大管家的孫海就進廳來回報,說午飯已準備好了,請大少爺與大少夫人一起前往飯廳用飯。
沈傲聽罷後,便也就帶著柳翠兒一起過去用午飯,用順便吩咐了孫海,給劉破虜設定靈堂之事。
到了飯廳的餐桌上後,今日午飯便只有沈傲與柳翠兒一起同桌而食了,劉元英自然是不會再來,沈傲吩咐讓人把午飯送到其房裡去。
吃過午飯後,沈傲與柳翠兒便各回房休息。
原本兩人的房間,都是跟劉元英在一個院子裡的。但這時雙方已翻臉成仇,自然已不方便同院,沈傲便讓人給他和柳翠兒另行安排了一間院子。
另外,劉破虜的靈堂,也是乾脆直接設在了劉元英的院子裡,方便其晚上為劉破虜守靈。
劉破虜的靈堂,沈傲自然也沒興趣參觀。就算他現在這具身體原本是屬於劉元豐的,與劉破虜有打不破的血緣關係。但他既然不把自己當劉元豐,自然也就不在乎這種關係。
什麼身體髮膚由彼受之,人死為大,總該替劉元豐上一柱香了結下因果之類,他也不甚在意。他是通道的,可不是信佛的和尚,才不在乎什麼因果之類,因果也從來纏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