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身上的銀錢都留給了自己。想到這兒,心頭一熱。衝出了自家院子,對著他離去的方向,大聲地喊道,“要早點回來啊。”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手中緊緊攥著那種發黃發舊的銀票,獨自輕聲呢喃道,“村裡的大夫說,我有孩子了呢……若生,要當爹爹了呢。”
只可惜,走遠的人,卻是聽不到了。
回到剪影那兒的若生一進屋就看見已經坐著打坐的剪影和正擺弄起一整排蠟燭的碳。
“我來了,可以開始了。”聽著若生的話,原本閉目的剪影睜開了眸子,“若生,你準備好了嗎?”
“嗯。”他使勁點了點頭,將身上帶著的行囊拿下放在一邊,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泥人,開口說道,“這個泥人,我可以帶著嗎?”
屋內的兩人相看一眼,顯然沒有明白他的用意。“當然可以,等你想起來之後,或許你會想要帶上更多的東西。”剪影說著,示意他踏進那被蠟燭包圍的圈內。就在他踏入那圈子之內後,碳揮了揮手手,燭光在一瞬間亮起。
在圈外打坐的剪影開口,“我會施法,在這個期間,你就呆在這個圈內,可以坐著,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放空自己就好。那些記憶,會一點點進入你的腦海裡,施法的期間,你要保持冷靜。不管在自己的腦海裡看到了什麼,都不要情緒激動,好嗎?不然,施法的我,控制不了你的心神,就會立刻被打斷停下。你可能就會昏睡過去。並且,我也不知道你會睡多久。““我知道了。“若生也不再多話。閉上眸子。靜坐下來。剪影朝著碳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碳關上了門,拿了一把椅子,背靠著門坐著,守著這兩個人。
很快。原本靜坐的若生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微微搖晃。而他的表情,也開始變幻。時而猙獰,時而隱忍,時而祥和,最後,竟然還落下了眼淚。碳忍不住開口問道,“他這算不算是情緒激動?“可屋內好似空無一人,沒人能回答他的話。他抬頭看向另一邊的剪影,正皺著眉施法。顯然也無暇回答他的問題,看起來正在努力控制若生的心神。
最終,若生睜眼,眼中的神情已決然不同。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泥人。百感交集。看似鎮定的他,另一隻手卻緊握著,似乎正極力剋制著自己。
碳忍不住開口試探道,“你是誰?“
只聽那人從圈內跨出,自嘲地一聲冷笑。在那聲冷笑之後,剪影閉著眸子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這法術能阻隔小夕的力量多久,你趕緊去吧。我沒法送你去,我會留在這裡,盡力給你多爭取一些時間。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我倒要好好問問,她憑什麼替我做了這樣的決定。她既然做了,必是要承受我的怒火。“雖說失了一身修為,這人也決不可小視。眨眼之間,人已經離開失了蹤影。
碳則是一臉的茫然,好似沒有反應過來,“這和我想的不一樣。“剪影倒是不以為然,“人心,哪能隨你所控。罷了罷了,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他失了修為,不會對小夕做出什麼事的。這一點你倒放心。““你也知道他沒了修為,我是怕他撐不到去魔界,見到小牙。要不,我還是跟去?”
聽著碳的話,施法打坐的剪影也忍不住想笑,“這你倒真是小看他了,他可是劍修,而且他本質可是個魔。你忘了嗎?我想,魔界那個地方,他應該比你我都熟悉。你就別跟去添亂了。他們自己的事,自己能夠解決。”
“我哪是添亂?施你的法吧,儘量多給我撐一會。”
“接下來,就看小夕的抉擇了。”說完,他也便不再多話。
而另一邊,若生,不對,應該是已經清醒的左手劍張洞瑀很快就重新踏上了魔界的土地,這個陌生卻又熟悉的地方。曾經,他地位超然,如今,卻只是一個棄了魔籍無法正大光明走在魔界之中的人兒。可是,他必須要見到她,儘快見到她。已然顧不得其它的他,一路上在不少魔族的詫異下前行。
他們當然識得他,本就敬畏他的父親,以及對於當年他棄籍的事的愧意。不但沒有阻攔他的前行,反倒是暗中助了他不少。
站在城中,面對失去修為的自己,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氣息,不知她身在何處……急切如他,只得,用自己唯一可以用的方式,“司徒藍芽……司徒藍芽……”每一聲都用盡最大的力氣去喊。而安靜的魔城裡,回應他的卻還是自己的聲音,那是他自己的回聲。無人回應。直到聲音不再清亮,嘶啞到無法出聲。他還是竭盡全力一次次喊著她的名。最終攤到在城中,雙手無力地垂下,只見他匍匐著,用力拍打青石板,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