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過巴尼,證明了你身上的許多小動作是隻有喬伊才有的——對不對?佐——不!喬伊。”
她的鼻頭一酸,淚水模糊了視線,連佐丹的臉孔都快看不清了,但她就是無法佯裝鎮定。
“珊琪,你在說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佐丹用力搖晃著她的肩頭,指頭幾乎掐進她的肉裡。
然而,珊琪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她感到悲憤交加,她最愛的人騙了她,而她已經搞不清楚自己愛的是誰了。難堪、屈辱充斥著她的心田,眼前的人卻還不肯坦誠以對,突地,她一揚手,重重地揮下——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結結實實打在佐丹的臉上,霎時,在場所有的吵雜聲全都消失了,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他們這邊。
“你知道嗎?你們之間只有喬伊有夢遊症,而我發現了——”她顫抖地道出了她發現事實的原因。
這讓喬伊再也無所遁形。他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還要欺騙我?”這是珊琪最無法釋懷的一點。
說完,她掉頭而去,現在她只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痛哭一場,再好好冷靜地想一想。
然而喬伊立刻追上去。
珊琪的腳程自然不如他,不久即在走道上被追上了。他一手攔住她的腰。
“珊琪,你聽我解釋!”
“不!不!我不想聽!”珊琪瘋了似地用手猛推他。“放開我!你這個偽君子!原來你一直瞞我,只因為你不肯面對事實。我恨你,我討厭你!放手!讓我回臺北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珊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任由珊琪扯打著,怎樣也不肯放手。
“如果你再不放手,別怪我向世人宣佈你是個騙子,你真實的身分是喬伊,不是佐丹!”她不死心地使出最後殺手鐧。喬伊果然放了手,一雙深邃的眼眸仍緊盯著她,好像看著獵物般,那是珊琪所熟悉的眼神……她不覺打了個冷顫,有種脫逃不了的預感。
但是,她就是不信邪,立刻拔腿跑開。她心想,喬伊一定怕她揭露他真實的身分而不敢追來。
但沒跑幾步,她忽然覺得身子騰空起來。
他竟然敢……
大庭廣眾之下,他就像扛著獵物一樣把她扛在肩上,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放我下來呀!你這個禽獸!”珊琪拼命蹬腳掙扎著。
無奈喬伊的力氣強大,一手攬住她的腰,令她動彈不得。一路上群眾的驚呼聲不斷,她的臉迅速脹得火紅,像被火燒著了一樣滾燙。
這人想幹麼?當眾搶人嗎?
珊琪惱火著,一時間又無計可施。就在她覺得手足無措之際,人就像沙包一樣,被扔進了球隊專用的小貨車。
“開車!”他喝令司機道。
那名黑人司機好像跟他很熟似地,沒多思索便把車滑入街道。
“放我下去!”珊琪動手想去開車門,卻被他反制在身後。“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地走開的,除非你聽完我的解釋。”
珊琪停住手。“只要我聽你說完之後,你就會放我走?”她睜大眼睛看著他。
“沒錯。”
珊琪安靜下來,算是默允。
“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佐丹。”他的神情出現一絲落寞。
這是珊琪偶爾會在喬伊身上發現的,以往她不瞭解,也一直沒機會問。他的自白引發了她極大的好奇心,她屏住呼吸期待他再繼續說下去。
“佐丹平凡,他一直做他自己,沒有壓力、沒有眾人眼中滿懷期望的那種壓力。也許,所有人看我外表強悍,像沒有事能難倒我一樣,其實那是經過許多的心理掙扎……沒錯!我也一直要求自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也一直以為自己是這樣的人,一直到那次攀巖,我竟犯了最大的失誤——失手令佐丹跌下崖谷。這是我一生所犯過唯一、也是最大的失敗,那件事令我崩潰。我不再認為自己是原來的那個喬伊了,我整個人被那樁事件徹底擊敗。於是我躲了起來,我以佐丹的身分為掩護,逃避我的人生——逃避喬伊的名字下那沉重的壓力——”
喬伊的眉頭糾結在一起,淚水模糊了雙眼,他將雙手壓住太陽穴,看來就像一個脆弱不堪的人,珊琪終於發現他在堅強的外表下,有著極其脆弱的一面。
原來是攀巖那件事深深打擊了他。珊琪想起以前他曾告訴過她;他的人生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難怪他承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