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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也不清楚。”

靜竹緊聲道:“回王妃的話,王爺早先兒曾吩咐了任何人前來叩門只是不理,不許擾了王妃休息,可是方才奴婢們卻教一陣很是急促的叩門聲驚醒了。奴婢們怕擾了王爺王妃清淨便想盡快打發兒走了便是,不曾想那丫頭進來便是撲倒在地狠狠叩頭,直說是那公主見了大紅,恐是滑了胎了,教王爺速速前去救她。”

“好好兒的——好好兒的怎麼會突然滑胎的呢!”我腦中紛亂無比,鬆了手便是一陣徘徊躑躅,“王爺雖是禁了她的足,可一應所需並不曾有半點虧待,她何至於——何至於便會小月呢!”

繡夜無奈道:“奴婢也不知啊。”

正說著話,珠簾卻又唰地一聲便打了起來,我定睛一看,卻是惇兒僅著了汗衣,赤足跑了進來,一骨碌便撞進了我懷中:“母妃!”

我垂首望他,但見他一張淨白的小臉漲著高度緊張後的潮紅,喘著氣,伸手緊緊環住我的腰身嚷道:“嚇死孩兒了,這麼夜了母妃屋中突然亂糟糟一團,孩兒以為是母妃出了什麼事!”

我見他一片拳拳之心只是掛心著我的安危,心中不禁很是寬慰,輕輕撫了撫他的頭心安慰道:“惇兒別怕,母妃好好的,母妃沒事呢。”

他這才慢慢鬆開手,退後了兩步又仔細瞧了瞧我的面色,見我雖頗有愁憂之色,但卻果真並無絲毫不妥之兆,這才安了心,轉身對著緊隨其後追了進來的眉嫵道:“你且回去罷,今夜我便宿在母妃屋中。”

眉嫵微微一怔,“小王爺,可是王爺他……”

“惇兒——”我待要開口叫他不必擔憂,快些回去休息,卻聽他朗聲道:“父王去了西園,只怕至了天光都無法歸來,現下闔府亂成一團,孩兒不放心母妃一人留在屋中!”

我聽得他童聲童語,卻是清楚地說出那句“父王去了西園,只怕至了天光都無法歸來。”雖明知此刻不該在意這些,心頭仍是止不住一悶。眼見惇兒心意已決,那眉嫵卻猶豫難安,只得揮手令她去了,卻牽著惇兒的手將他引到榻上坐定,這才微責道:“怎地鞋也不穿便跑了出來?”

他烏墨墨的髮絲披散著,軟軟地籠在肩頭,白玉似的足踝往榻上一縮,不答反問:“母妃可是嚇著了?”

我一怔,一時不曾反應過來他所問何事,只得耐心詢道:“什麼?”

他眉宇微斂,低聲道:“母妃,西園那趟兒方才好大一聲慘叫,孩兒正發著好夢呢,也生生教給驚醒了。”

我聽了他話,仔細想想卻當真是不曾聽到什麼慘叫聲,蹙眉道:“母妃只是一直睡不安穩,卻不曾聽到什麼慘叫之聲。”

屋中並未燃起燭火,幽謐的月光下他一張小臉更形白皙,一雙黑曜石般烏亮的眸子灼灼地望住了我,熙熙生光。“不聽見最好不過了!”他輕聲道,伸手拉我手掌,“母妃,你的手好涼,快些過來孩兒給你暖暖。”

我不忍逆了他的心意,只好歪身靠在榻上,由著他將錦衾為我仔細擁在腰下,傾身過來將我手掌牢牢籠在掌中。他人雖小,掌心卻端的是溫暖,都說是十指連心果然不假,我手掌但得了舒適,人便也些許放鬆了起來,只是望著他小心仔細為我暖手的動作,心底忍不住暗暗想道:惇兒雖是一貫體貼純孝,只是從前卻大多隻是安靜相陪,可自他能夠說話之後,不,確切地說是自我得知他能夠說話之後,他的脾性較之從前卻又有了不同。現下的他不似從前安靜小心,大小諸事更似多有主張,對著我的態度也常常讓我疑心他究竟是不是一個年方八歲的孩子。似今日這般在這幾日裡已非頭一次,他對著我的小心體察很多時候竟較之繡夜與靜竹更為細心,為著我身子虛弱,衛凌一直是得了拓跋朔的吩咐配著安胎藥督我按時飲用的,一日我只顧著與繡夜翻揀入秋要用的絲綿衣料誤了飲藥的時辰,他竟急虎虎地便搶去我手中的衣料督我飲藥。這也罷了,後來眼見藥湯微涼,他又不由分說便叫丫鬟端走重新熱了一回,這才盯著我慢慢飲了下去。繡夜與靜竹直是誇他懂事,我卻隱隱有些無奈,果真是父子二人一個性子,管起人來,都是一般手段。

惇兒眼見我幽幽地望他,微微笑道:“母妃可是倦了?”

我抬手撫胸,搖頭道:“出了如此大事,我哪裡還睡得著呢?”物傷其類,心底多少是替著熙華憂心的,然而卻又無法說明心中的複雜愁思,想必惇兒也是不能懂得的,於是只將他拉到榻裡躺好,柔聲道:“惇兒若是倦了,便先在此處睡罷,母妃有緊要事要等你父王回來。”

他果然慢慢打了個哈欠,翻身側躺了下去,卻是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