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過後,宮裡照例是要舉辦一場家宴的,只是今年的家宴,多少是有些冷清了。先皇崩逝後,太皇太后不日也薨了,二王被誅,七王被流放,若不是允禎從洛陽趕赴了金陵,只怕原本應當枝繁葉茂的皇室便只剩了允祺一人。
八尺琉璃屏風環肆中,巧手工匠以純金鑿成的蓮花臺盞高約六尺,鑲以各式珍寶,璀璨華貴,當世無二。四周掛滿琉璃宮燈,直映耀著整個大殿璀璨通明,令人眼花繚亂。
姨母雖仍是在病中,卻也因著這難得的團聚而列席了,坐在主位。允祺坐在姨母的身側,面上淡淡的,瞧不出什麼情緒,允禎坐在允祺左手下的首位,而我,則坐在姨母右手下的首位。
爹爹與董家父子自然也列席了,然而讓我意外的是,我竟然在席中見到了董挽晴。一襲剪裁得體的海棠紅碧霞羅,腰間卻鬆鬆挽了一根寬大的湘黃玉索,梳著意主華貴的雙鬟飛天髻,烏墨墨的長髮旖旎在後心,一瀉而下,瞧去極是嫵媚精緻。相較於她的濃色著裝,我便顯得素清的很了。藕荷色的輕紗百水裙,下襬細密密地繡著一排雲水紋圖,月白色的緞帶束腰,綴著鵝黃色的兩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