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魏還是耐著性子,又喊兩聲紅玉。紅玉這才啊了一聲:“幹手巾,我出去取一下。”
就知道是傻的,老魏心裡不屑地想,這是最好的機會。等紅玉一出去,老魏就站起身,直奔胭脂的梳妝匣子裡面,茶該是放在這裡的。
果然梳妝匣子的一個格子裡面,放著一個紙包,老魏剛把紙包開啟,就聽到紅玉的尖叫:“魏嬸嬸,你在偷東西?”
偷東西?老魏算好時候,紅玉不會這樣快回來,聽到紅玉的尖叫,轉身想和她解釋,可紅玉的聲音更大了:“來人啊,魏嬸嬸要偷娘子的東西。”
這院子要在寺廟裡也不算小,但和趙家那些院子不能比,胭脂和趙家的幾位小娘子住一個院子。聽到紅玉的聲音,立即趕來幾個丫鬟。
“我沒有,都是紅玉胡說。”老魏見一時就來了這麼多人,登時慌亂,對丫鬟們解釋。
“那你拿著這紙包做什麼?”紅玉用手指向老魏,怒氣衝衝。
老魏這才發現自己還沒把紙包放下,還要再辯解幾句,娟兒已經走上來,她是趙二娘子的貼身使女,年歲也要大一點,對老魏行一禮道:“魏嬸嬸,按說我們都曉得您,可這有人證,也瞧見您拿了這紙包,總要去夫人面前走一遭。”
夫人面前?老魏額頭上的汗都滴下,眾丫鬟也點頭,已有人上來請老魏往符夫人那邊去。老魏在心裡罵娟兒,這件事,你出什麼頭啊?
胭脂到了符夫人那裡,見趙家三位娘子,還有吳氏等人也在,於是胭脂也上前給符夫人行了一禮,坐在那眾人抄錄起來。
胭脂的字並沒苦練過,自然比不上趙家三位娘子的,寫了一會兒,胭脂的鼻尖都有汗,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比起來,符夫人的手段可比自己的那兩位前婆婆高多了。
楊氏臉上還能帶出來,周夫人只曉得刻薄地罵。可符夫人,除了偶爾臉上的冷意,胭脂就沒見過她什麼時候有變化。
這麼一走神,就又抄錯一個字。胭脂忙把這張紙團掉。旁邊的趙三娘子已經小聲道:“嫂嫂,你抄慢些就好。”
胭脂對趙三娘子笑笑。符夫人已經輕咳一聲,老魏想了好幾日,想出這麼一個主意,把胭脂主僕調開,往胭脂的茶水點心裡面把藥粉放進去。
符夫人只覺得這個主意十分冒險,但老魏保證了又保證,說這個主意一點問題都沒有。紅玉也沒多少心機。符夫人這才把人都叫來,也不知老魏回來沒有?
符夫人還在想,已有丫鬟走進來:“夫人,紅玉說,老魏偷了娘子的東西,她抓住了,正往這邊送來。”
符夫人那一貫平靜的臉色頓時有些裂開,但很快符夫人就道:“當真?”
丫鬟並沒回答,符夫人在心裡暗罵,但還是瞧一眼抄錄經書的眾人。
趙五娘子在聽到丫鬟說話時候,就已把筆放下,趙三娘子雖依舊抄錄,但那眼神也已不對。符夫人這才道:“抄錄經書,最要緊的是心要誠,你們好好抄著。侄媳,侄孫媳,你們隨我來。”
吳氏和胭脂放下手中的筆,吳氏的眉皺的很緊,老魏是符夫人的陪嫁丫鬟,手頭寬裕,怎會去偷胭脂的東西?
胭脂感覺到吳氏瞧著自己,但神色沒動,這件事,只怕是有人般起石頭,砸了腳。
趙夫人在她們三人出去之後,手裡的筆已經放下,家裡的事越來越蹊蹺了,好像是從太子那件事傳出來,杜老太君進宮,皇家最終選了宋氏為太子妃之後,婆婆,就變的有些不一樣了。
趙夫人能理解婆婆長久以來的心血白費之後的憤怒,可是這件事,太子也做的太過了。縱然寵愛李氏,也沒有這樣打趙家臉的。
趙夫人輕嘆一聲,怎麼總有風雨欲來的感覺,也許,很快,趙家就有別的變化了。
老魏被推進屋裡,瞧見符夫人就跪下:“夫人,都是紅玉冤枉小的,小的沒有偷東西。”
“魏嬸嬸,你胡說什麼,可不止我一個人瞧見,你拿著個紙包。”紅玉的嘴一翹,打斷老魏的話。
娟兒輕輕地拉一下紅玉的袖子,紅玉察覺自己失禮,急忙住口。
“你們一個個挨個說。”平日這些事都是老魏做的,此刻老魏跪在那裡,符夫人不免要開了尊口。
“夫人,小的跟了您快五十年了,從來都是老老實實的,別說這麼一點東西,原先多少金銀珠寶從小的手上流過,可少過一個?夫人夫人,都是紅玉冤枉小的。”老魏搶先開口,還帶著哭音。
紅玉又想開口,想起娟兒的意思,只得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