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皺:“可我又沒有去做別的,不過賞個景。”胭脂淡淡一笑,符夫人的孫女和她,倒還真不是一樣的人。
接著趙二娘子又想起一件事:“不過原先四妹妹在時,也很注重這個。”趙瓊花雖然入道,但趙家人都心知肚明她不過是權宜之計,因此她的名字並不是一個禁忌。
想到那個沉靜的少女,胭脂的眉不由微微一皺,趙瓊花並不辜負符夫人的一番教養,只可惜辜負了最疼愛她的人。只是不曉得,數年之後,趙瓊花再次回到汴京,對趙鎮,有怎樣的心緒?
想到趙鎮兄妹,也許數年之後,就會反目成仇,胭脂心中湧起一股不知名的酸楚。這酸楚是由趙鎮而來。胭脂深吸一口氣,想把這酸楚給嚥下去,可怎麼也咽不下去。
什麼時候,事情竟然已經發生了變化,趙鎮在自己心中,竟變的這樣要緊?胭脂用手捂住嘴,不如此的話,驚叫聲就要從口中發出。
“嫂嫂,你怎麼了?”趙二娘子察覺到胭脂不過瞬間就情緒低落,忙開口問。
“我沒什麼,不過想起四妹妹,就有些……”胭脂忙掩飾地道,趙二娘子啊了一聲急忙:“是我不好,嫂嫂,我該想到提起四妹妹你會傷心的。可是我去瞧四妹妹,四妹妹總是不願意見我。”
“沒什麼不好,有些事,總是會發生。”趙瓊花此刻傷心,也許就只傷心兩三年,可若真嫁了柴旭,傷心的,就不止兩三年了。
“太子殿下做事,也實在讓人難以說一個好字。”不管這世間女子是尊貴還是卑賤,當知道自己丈夫有個心上人,這心上人還必要去做妾,做妾也就罷了,還沒過門丈夫就在全天下人面前表示只有心上人是寶,妻子所能有的只是名分而已。
誰也不會高高興興去嫁。趙二娘子嘆了一句才又道:“嫂嫂,我曉得女子不該嫉妒的,可我願我的夫君,只有我一人。”
“會的。”胭脂把趙二娘子的手握住:“楊家也是武將,聽說家風很嚴,並不許男兒隨意納妾。”趙二娘子用手捂住臉,胭脂曉得,趙二娘子此刻又臉紅了,不由淺淺一笑。
這樣的好孫女,這樣和和氣氣一家人,二叔公,你們夫妻,到底存了怎樣的心腸,才會想要做這些事情?
馬車駛進一條山道,路兩邊的樹葉開始變的和山下有些不同。趙二娘子已經放下手,對胭脂道:“山頂處的紅葉更好看呢。我們每年來住的院子,抬頭就能看到山頂紅葉。難怪杜牧要寫詩了。”
說著話,馬車已經停下,紅玉掀起簾子,請主人們下車。趙二娘子坐了這半日馬車,早已忍耐不住,不等紅玉來扶就跳下馬車。紅玉微微一愣,要去扶胭脂。胭脂比趙二娘子跳的還要利索一些。紅玉在短暫遲疑之後釋然了,早該習慣了。
知客僧已經迎出寺外,符夫人在兒媳侄媳的陪伴下帶著眾人上前。知客僧打個問訊,符夫人還禮,寒暄幾句眾人也就進了寺內。
這寺廟和上回胭脂她們去的並不是一個,更為古樸一些,知客僧瞧來也沒有上回那個寺廟的知客僧人那樣圓滑,而是十分沉穩。
一路迎著眾人到了院中,這知客僧方才又打一個問訊:“符夫人還請稍事歇息,上香一事已安排好了。”
符夫人還禮,早有管家娘子請這知客僧出去。
符夫人這才坐下對吳氏笑道:“這院子,年年來都差不多,也虧他們精心打掃。”符夫人在眾人眼裡是個嚴肅的人,吳氏對著她自然也不敢像對杜老太君一樣,起身道:“是,二嫂已經排人把東西都先安置了,二嬸是不是先歇息一會兒?”
“也好!”符夫人說了句就起身,接著對孫女們道:“你們也去歇歇吧。方才這一路上,你們瞧景,只怕也瞧累了。”
趙二娘子用手捂住臉,趙三娘子和趙五娘子嘻嘻一笑,符夫人瞧孫女們一眼,眼神掠過胭脂,一言不發離去。
她不和自己說話才最好,不然胭脂實在不曉得該怎麼應酬,和眾人又說了幾句,也就回到安排給自己的屋子歇息。
剛進屋還沒說話,紅玉就笑嘻嘻地對胭脂道:“娘子,這間屋子可比上回去的那個寺廟的屋子精緻多了。”
胭脂用手捂住嘴打個哈欠:“就你愛說話,這屋子精不精緻有什麼要緊,我們又不在這住一輩子。我還是好好睡一會兒,這許久沒坐這麼長時候的馬車,顛的骨頭都疼了。”
紅玉還想說幾句,見胭脂十分睏乏,也就沒有再說,服侍胭脂睡下。
符夫人進到屋內,遣散眾人,並沒去歇息,而是開啟梳妝匣,從中拿出一小個玉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