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鄒夫人聽到這話,嚷的更大一些:“既然如此,這個窩囊廢男人我也不要了,我當日嫁進來的時候,裡面有些東西是太后所賜,抄家哪有抄走嫁妝的,我今日不要這個男人,就帶了我自己的東西,離了這裡。”
官員皺眉看向忠義伯,忠義伯癱坐在地上,一臉呆相,彷彿什麼都沒聽到。官員鼻子裡哼出一聲,對鄒夫人道:“這件事,總要你們自己撕擄。不過若有太后所賜之物,也就容你帶走。
鄒夫人聽到這話,也不顧什麼,匆匆往後跑去。秋氏在這聽了許久,這才上前給這官員行禮:“既然如此,妾的嫁妝,可否?”
官員看著被抄出來的許多東西,身後有人又對官員小聲說了一句。官員想了想對秋氏道:“秋娘子當日的嫁妝,若有田契身契這些,也就帶走吧。”
秋氏不敢稱謝,也不敢把孩子交給身邊的丫鬟,只抱了兒子就往自己房裡去。此刻房中已被抄檢過,翻的亂七八糟。秋氏開啟自己梳妝匣子,從裡面拿出個小匣子,又從小匣子裡面拿出一把鑰匙。
這才拿了鑰匙往床邊來,可喜這張床的抽屜還沒被開啟,秋氏開啟抽屜,抱出一個匣子,裡面放了當日秋氏嫁過來時候的田契和隨身侍婢的身契。至於首飾衣料,方才翻檢時候已經被擄走好些。
秋氏也不及細看,只拿了幾件沒被擄走的衣衫首飾,包了這個匣子就往外走。這個匣子裡的東西,就是一家子以後的吃穿用度。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讓大家吃得起一碗飯?秋氏心內不由一酸,懷裡的孩子醒來,抓著秋氏的衣衫就開始哭。
秋氏忙把孩子抱緊,不管怎麼說,以後日子還要過呢。
秋氏不敢久待,匆匆回到前面,鄒家所有的下人們全都被趕到院中。秋氏的丈夫鄒大郎也被趕了出來,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全,此刻只能靠在一棵樹上。
秋氏見這一院子的人中,沒有一個可依靠的,也只有咬牙上前,把幾張身契拿出。官員身邊的人接過,看了看,就點著秋氏的貼身侍婢。
那幾個丫鬟正在哭哭啼啼,聽到被點到,不由大喜過望,忙走出來站在秋氏身邊,有機靈的還去扶了鄒大郎。
官員見鄒家的這些人都出來了,抄沒的東西也差不多,於是命人把鄒家一干人等都趕出來,剩下的那些下人,和這些東西一起,要上了單子被賣掉。
禁軍用棍子趕著鄒家的人出來,鄒夫人懷裡抱著自己的東西,口中不停地罵。鄒三娘子連哭聲都沒有,只是警惕地看著秋氏,生怕秋氏會來搶自己的東西。
鄒大娘子什麼東西都沒有,只能走在秋氏身邊,以後,就真只有靠著秋氏了。
“都別哭了!”忠義伯被趕出來,瞧了瞧這周圍的人才道:“好在你們表兄那裡,還有份產業,他是親戚,不會被連累到,去住到那裡吧。”
鄒大娘子聽到要住到自己姦夫家,頓時又感到一陣歡喜,住了他的宅子,別人也不敢對自己不好了。於是鄒大娘子上前,殷勤地扶著自己父親往鄒表兄那邊去。
秋氏只是冷笑,鄒表兄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公公還沒看出來?這會兒,那家子會收才怪。不過秋氏沒有阻止,只對鄒大郎道:“我還有間小宅子,不大,我們一家子住那裡去。”
鄒三娘子聽到秋氏的話,急忙對秋氏道:“嫂嫂,嫂嫂,我和你們去住!”
秋氏抬眼看一眼鄒三娘子,唇邊已經有冷笑,鄒三娘子也顧不得自己的滿面淚痕,只緊緊跟著秋氏。
鄒家的人被全趕出去,堵著的人也就散了。胭脂和吳氏坐著的車重新往前面去。胭脂掀起簾子,看見鄒家離去的背影,不由搖頭嘆息。吳氏也嘆了口氣,人生境遇,哪有真正一帆風順的?
“貴妃!您起來吧!”鄒芸娘身邊的宮女輕聲勸說,自從知道柴昭下令抄沒鄒家,鄒芸娘就拿了席子取了首飾,前來給柴昭跪著請罪。柴昭只讓鄒芸娘跪著,並不說一個字。
宮女陪鄒芸娘跪了一會兒,悄聲勸鄒芸娘離去。
鄒芸娘搖頭,柴昭現在的性情和原來不一樣了,除了表現出來特別尊重他,特別聽他話之外,鄒芸娘不知道還能怎麼做?為了女兒,鄒芸娘也要跪上這麼一跪。鄒芸娘隱約覺得,現在的柴昭,只怕是連長輩血親的面子都不會顧了。
“鄒貴妃還跪在那裡。官家,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您的庶母!”小內侍戰戰兢兢勸說,柴昭那猶帶稚氣的臉上卻是滿面的怒容:“你是說,明日那些酸腐會在朝上指責朕?朕是天子,難道還不能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柴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