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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當時納蘭將我帶走,為了掩人耳目,便弄死了別人,並留了我的物件兒。想來,這乾屍便是我的替身。它能出現在這裡,我真正想要隱瞞的那人,怕也不會太遠了。

我環視了下四處的高大侍從,難怪這些人面無表情,神色沉著。一看就是訓練有素,並不像是普通匪寇。極似那些皇宮大內隱藏的高手。還有這石室的規模,若沒有一定財力物力,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我心裡自是有一番考量,隱約已經有了些猜測。

中年文士似已認同了我的身份,像怕怠慢了似的將我帶離了這間滿是血腥之氣的石室,重新又回到了先前那間,還算是乾淨的石室。

不多時,身後的那道石門‘轟隆’一聲的開啟。先前出去的那名侍從率先彎腰走了進來,跟著,一道修長的身影跟了進來。

我的視線在觸及他的那一刻,心陡然的一沉。我猜測的果然不錯i,果真是他!

雲天熾的出現,讓這一切有了最合理的解釋。洛城裡失蹤了這麼多人,官府裡鬧的動靜卻不大,而朝廷更是關心都沒有關心。卻原來,就是再鬧也沒有用,到最後都會被這幕後的指使者的強權壓下去。

在我心中釋然的時候,雲天熾已經激動不已的朝我走了過來。

“情兒,真的是你嗎?”

我感到出奇的平靜,平靜的看著他走近,平靜的看著他顫抖著伸出手,亦平靜的任他捧著我的臉,抖動的唇印向我的。一股鹹鹹的味道,流進我的嘴裡。

我微訝的看著他臉上流下來的淚,怔然的掉進了他的一雙黑眸幽潭。

“情兒——”喃喃的低語,壓抑而隱忍。下一瞬,我整個人被他狠狠擁進了懷裡。“他們告訴我,我幾乎不敢相信,你是熱的,真的是熱的,真的,真的——”他語無倫次的喃喃自語,溫熱的唇幾乎吻遍了我的脖頸臉頰。

我窩在他的懷裡,眼角的餘光看著那些高大侍從和中年文士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好半響,雲天熾總算是穩定了情緒。放開快要將我勒成兩截的手臂,將我支開一臂遠,扳著我的肩頭,溫顏笑道:“重擁著你的感覺真好!讓我好好看看你。”

我任他仔仔細細的瞧著,沒有半分掙扎。

“沒變,一點兒也沒變。情兒,我的情兒——”說著,又將我擁進懷裡。只是這次放柔了力道,輕環著我的腰身。似抑鬱了很久,輕舒了口氣,感嘆道:“我現在才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你活著更重要了。”

“所以,你就殺了那麼多人,只是為了讓我‘活’著?”這個‘活’,對於我本人來說,真實的意義,比殺了我還令我難受。

“只要你能復生,死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他們的命和你的比起來,不及萬分之一。”

“他們可都是你的子民,身為一朝的君王,怎麼能如此的輕賤人命?你時常不是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嗎?立志成為明君的你,何時也變得如此兇殘?只為一人的性命,便可以傷害這些無辜之人,這與暴君何異?”曾經的他,傷我至深。我雖恨他,卻不得承認,在政事上,他不失為是一位明主,。納忠言,施仁政,雖是初登皇位年餘,卻已有政績。他也曾經滿懷壯志,揚言要名傳千古。以我對他的瞭解,也曾深信,不重兒女私情的他,會在權政上有所作為。

身陷皇宮的那段日子裡,我難免聽聞一些朝堂上的政事。加之他所施之政的種種跡象,越發有這個肯定。只是,這樣的確信,卻在隨著納蘭離開大運國的日子裡,漸漸改變。尤其是在陵丘的那段時日裡,朝廷頒佈的一連串新政,讓我對他的誓言,徹底產生了懷疑。

如今,在我親身經歷了這一場血腥殘酷的魂祭之後,如何還能讓我相信,他還是曾經那個放出豪言壯志的男兒了?

他變了,變得不再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雲天熾。我和他雖是年餘未見,他卻改變甚多。這種改變,不光是身形上的清瘦臉龐上的消減,而是從他骨髓及至整個魂靈的改變。

之前的他,氣質溫文內斂,深藏不露,一如綿裡藏針,鋒芒盡在溫綿之後。而此際的他,雖鋒芒未失,卻帶著陰戾之氣,同樣是那根針,卻似已經渾身浸染了劇毒,稍微碰觸,便可令人魂失喪命。這樣的他,又身處高位,便是有心,那也只能越發成為一名殘暴之君。雖是同樣名姓流傳,卻不失留芳青史。

靜靜的聽完我的質問,瞅著我,他淡淡的說了句:“你已經不在了,我成為明君又如何?”

我怔然的望著他,不明白,他的巨大變化,到頭來歸結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