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他卻默然地看了她一眼便離開。
噩夢中醒來,天已經黑了,樂樂洗了把臉,看了時間,猶豫再三,給蔣晉發了條簡訊:睡醒了麼?
簡訊很快回過來:醒了,在你門口。
衝過去開啟門,蔣晉問她要不要出去感受狂歡的氛圍,樂樂想也沒想就要走,蔣晉攔住她,指了指下面,低頭一看,樂樂才發現,自己竟然連鞋子也沒穿,光著腳丫就過來了。
“快去穿鞋。”
在他監督下把靴子穿好,穿上外套,關上門進了電梯。可能是節日的關係,房間都住滿了,電梯裡也都是大塊頭的人,她和他面對面緊緊貼著,雖然在她的記憶力,他們已經有過親密的接觸,但對他而言,這樣近距離的觸碰,還是讓他心跳不已。
就在兩人缺氧窒息之前,一樓到了,她聞著冷風,長長地吁了口氣,才走兩步,又被拉住,回過頭,蔣晉已經彎下腰,幫她把鬆開的鞋帶繫好。
這樣的舉動,儘管微小,卻是她從沒有享受過的,從前和陸釗在一起,異地的時候每次見面都是吃飯、逛街、看電影,而幾乎每次吃飯,只要是需要去視窗把飯菜端過來,都是樂樂去的,每次看電影,在網上訂票,排隊換票的活也都是她,每次他到B市來,她都會把他送進車站,有幾次甚至因為買不到站臺票索性買了一張車票跟著進去,就為了能跟他待得久一些,而她每次從A市回學校,陸釗都會不巧地有事,只把她送到校門口的公車站而已。同住在一起就更不用說,她除了做自己家的家務,還要負責陸釗父母家的不少事,多少個晚上她咽喉炎犯了半夜咳到醒來,沒有去火的茶沒有半句關切,只有一個翻身和嫌她吵醒了他的埋怨,其他瑣瑣碎碎的小事也記不得那麼多了,總之在跟陸釗談戀愛的時候,她以為戀愛中的男女就是應該這個樣子,以至於別人對她的一點點好都會覺得不適應。
而眼前這個男人,居然在幫她繫鞋帶。她的思維還沒有開始影響,肢體已經本能地蹲下去阻止,蔣晉已經把鞋帶繫好正要起身,而她正好彎下,就在同一時間,他抬頭,她低頭,他的嘴唇掃過她的臉頰,一不小心,兩處柔軟輕輕擦過,撩撥得心中漾起陣陣漣漪。
“好了。”他站直身子,咳了一聲。
她的頭一直低著看著鞋子,卻忘記了回答。
“怎麼,嫌我係得不好?”他還打趣起來。
“謝謝。”她鼻子有些酸,眼眶清亮,“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抬頭間已經被一把攬到懷中,進進出出的大門不時飄進秋日的冷風,他的聲音就像他的懷抱一樣溫暖。
“傻子,謝什麼。”
她頭埋在胸前,沒有出聲,他繼續說:“連這都要謝,這輩子有得你謝的。”
他把她的手放進西服口袋,滿大街都是各家牌子的酒棚,每個大棚裡面都會有不同的節目不同的表演,一路上就看到端著大杯子的各種膚色的人朝他們友好地舉杯,還有不少大概酒量不好,腳步已經開始飄起來。
“想進去嗎?”蔣晉攢了她的手問,她看著那冒著泡的金黃色液體,狂點頭。
找了一個大的棚進去,被裡面的別有洞天嚇到,穿梭人群的喧囂嘈雜,除了人聲就是杯盤酒碟的碰擊聲,連站著的位置都沒有。來自世界各地,喝到各種不同程度的人們很隨性地聊天,也不在乎各自的身份背景、國籍信仰,哪怕語言不通也都比手畫腳地聊得很嗨,群情激奮的時候還會全場大合唱,加上舞臺上樂隊的彈唱,現場氣氛火爆得像是要把屋頂都要掀起來。
“他們在唱什麼?”樂樂大聲問。
“什麼?”太嘈雜,他只能俯□子把耳朵湊到她嘴邊。
“我問你他們在唱什麼?”樂樂的呼吸拂過時,蔣晉心跳變得更快了,他湊到樂樂耳邊,好讓她聽清:“不知道唱什麼,就唱著好玩。”
手裡端著長長的托盤,捧著十幾杯扎啤的年輕美女穿來穿去,經過樂樂身邊時,蔣晉都會伸手一攬,到最後,索性牢牢把她箍在懷裡。
樂樂攔住一個服務生問哪裡有座位,她面露難色,最後還是拉著她的手硬是在人潮中闖出一條路來,終於在一個角落,讓坐著的大叔擠了擠,給他們挪出一點點空間。
喝醉了的大叔一個勁地湊過來跟樂樂打招呼,雖然態度是友好的,也沒有不規矩,那熱情卻讓樂樂受不了,才坐下一分鐘,跟蔣晉對視了一下,很有默契地,他拉起她的手,又從來時候的方向,穿過一匝一匝的人,連吃奶得勁都使出來了,人都快要被擠變形了,才徹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