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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西,而是連中午吃的飯也吐了出來。

“水,水。”

連著漱了一壺水,雲歌還是苦著臉。太苦了,苦得連胃汁也要吐出來了。

看雲歌這樣,許平君覺得自己做了有生以來最英明的決定。

天下至苦莫過黃連,黃連和這個比算什麼?這碗黑黢黢的東西可是苦膽汁、黃連、腐巴、腐婢、豬膏莓……反正天下最苦、又不相沖的苦,經過濃縮,盡集於一碗,雲歌還偏偏加了一點甘草做引,讓苦來得變本加厲。

光喝了口湯就這樣,誰還敢吃裡面的菜?許平君想倒掉,雲歌立即阻止。

緩了半天,雲歌咬著牙、皺著眉,拿起筷子夾菜,許平君大叫,“雲歌,你瘋了,這是給人吃的嗎?”

“越苦越好,越苦越好……”雲歌一閉眼睛,塞進嘴裡一筷菜。胃裡翻江倒海,雲歌俯在一旁乾嘔,膽汁似乎都要吐出來。

許平君考慮是不是該去請一個太醫來?如果告訴別人廚子是因為吃了自己做的菜被苦死,不知道有沒有人相信?

晚飯時,孟珏接到紅衣暗中傳遞的訊息,雲歌要見他。

以為有什麼急事,匆匆趕來見雲歌,看到的卻是雲歌笑嘻嘻地捧了一個碗給他,裡面黑黢黢一團,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

“這是我今日剛做好的菜,你嚐嚐。”

孟珏哭笑不得,從霍光、燕王、廣陵王前告退,不是說走就走的事情,晚宴上的菜餚也算應有盡有,何況吃和別的事情比起來,實在小得不能再小,雲歌卻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

但看到雲歌一臉企盼,他的幾分無奈全都消散,笑接過碗,低頭吃起來。

很給雲歌面子,不大會功夫,一大碗已經見底,抬頭時,卻看到側過頭的雲歌,眼中似有淚光。

“雲歌?”

雲歌笑著轉過頭,“怎麼了?味道如何?”

看來是一時眼花,孟珏笑搖搖頭,“沒什麼。只要你做的東西,我都喜歡吃。我要回去了。你腿還不方便,有時間多休息,雖然喜歡做菜,可也別光想著做菜。”

孟珏說完,匆匆離去。雲歌坐在輪椅上發呆。

晚上,雲歌躺在榻上問許平君,“許姐姐,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你吃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味道,會是什麼感覺?”

許平君想了想說:“會很慘!對我而言,辛苦一天後,吃頓香噴噴的飯是很幸福的事情。雲歌,你不是說過嗎?菜餚就像人生,一切形容人生的詞語都可以用來形容菜餚,酸甜苦辣辛,菜餚是唯一能給人直接感受這些滋味的東西,無法想象沒有酸甜苦辣的飯菜,甜究竟是什麼樣子?苦又是什麼味道?就像,就像……”

“就像瞎子,不知道藍天究竟怎麼藍,不知道白雲怎麼白,也永遠不會明白彩虹的美麗,紅橙黃藍,不過是一個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字元。”

談話聲中,許平君已經睡著,雲歌卻還在輾轉反側,腦中反覆想著能刺激味覺的食譜。

雲中歌 雲中歌(一) 第62章

山中的夜空和長安城的夜空又不一樣。

因為夜的黑沉,天倒顯亮,青藍、黛藍、墨藍、因著雲色,深淺不一地交雜在一起。

劉弗陵斜靠著欄杆,握著一壺酒,對月淺酌。聽到腳步聲,頭未回,直接問:“有訊息嗎?”

“奴才無能,還沒有。奴才已經暗中派人詢問過山中住戶和巡山人,沒有找到唱歌的人。如今正派人在甘泉宮中查詢,皇上放心,只要唱歌的人身在甘泉宮,奴才一定能把她找出來。”

於安停在了幾步外。看到劉弗陵手中的酒壺吃了一驚。因為環境險惡,皇上的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隻眼睛盯著,所以皇上律己甚嚴,幾乎從不沾酒。

劉弗陵回身將酒壺遞給於安,“拿走吧!”

“今日霍大人正在代皇上宴請三位王爺,皇上若想醉一場,奴才可以在外面守著。”

劉弗陵看著於安,微微一笑,笑未到眼內,已經消散。

於安不敢再多說,拿過了酒壺,“皇上,晚膳還沒有用過,不知道皇上想用些什麼?”

劉弗陵淡淡地說:“現在不餓,不用傳了。”

“聽公主說,前次給皇上做過菜的竹公子也在此,要不要命他再給皇上做次菜?皇上不是最愛吃魚嗎?正好可以嘗一下竹公子的手藝。”

劉弗陵蹙了眉頭,“阿姊也在晚宴上?”

“是。”

因為他和阿姊的親近,讓有心之人把阿姊視做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