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是他在前來學校途中,從早上就有營業的藥局買來的胃藥,不用配水就能嚼碎吞下,十分方便。
他開啟蓋子,嘩啦啦地把藥丸倒在手掌上。記得規定用量一次是吃五顆,不過那點程度根本無法讓腹中的蛋包飯平息下來。
就在他一口氣把堆得像座小山的胃藥塞進嘴裡,正使勁嚼碎的時候……
「喂~~~比宇間。」
有個男學生隨著叫喚聲衝進了教室。
他有著一張圓圓的臉龐,個子不高,染了一頭咖啡色的短髮,臉上總是掛著輕薄的笑容。
他是二年H班的井澤修一,跟良夫在國中時是同班同學,現在的交情也還不錯。
他常以C班的女同學比H班優質為由,頻繁出現且逗留在良夫的班上,是個令人傷腦筋的傢伙。
井澤肆無忌憚地就像進了自己的班級一樣,來到良夫的座位旁。
「比宇間,剛才在正門玄關那裡……」
這時,井澤注意到良夫正奮力嚼著什麼。
「喔,汽水糖嘛?也分我一些啊。」
似乎把客氣這兩個字遺忘在前世一樣,井澤把手伸了出來。
(哎呀,這不是汽水糖,是胃藥啦。)
良夫想這麼解釋,可惜卻辦不到,因為現在他口中正塞滿了胃藥。
沒辦法,只好把藥罐子拿出來給他看……
「啊,我知道這個。很像藥罐的容器裡放的其實是汽水糖或巧克力吧?聽說最近在小雜貨店很受歡迎呢。」
他擅自如此誤會著,搶過藥罐三兩下把藥丸倒在手上。
(不是,那是真正的胃藥啦。)
身為朋友也想告訴他事實,不過良夫嘴裡塞滿了胃藥,沒辦法說話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他只好沒輒地眼睜睜看著井澤把大量的胃藥塞進嘴裡。
嚼了一陣之後,井澤的表情變得驚異莫名。
「各賀和摸企毀航啊,葛魔玉港喂大多哞有。」(這是什麼汽水糖啊,怎麼一點味道都沒有。)
良夫終於把咬碎的胃藥吞下,得以告訴井澤事實真相。
「哎呀,就不是汽水糖嘛。這是如假包換的胃藥。」
在他這麼說完的瞬間,井澤開啟窗戶往外面吐出胃藥。
「呸,呸!你也早點說嘛。我還以為是汽水糖,吃了一大口!」
嘟嘟噥噥地發完牢騷之後,井澤仔細看藥罐子。
「原來如此,這真的是胃藥耶,看你嚼得這麼賣力,之前是吃了什麼壞掉的東西嗎?」
「稍微……吃了點蛋包飯。」
「蛋包飯?是蛋臭掉了嗎?」
「哎,不是,很新鮮啊。根本該說是太新鮮了。」
良夫深有感觸地喃喃低語道:
「真是個兇暴的蛋包飯啊。」
眼神一度飄渺恍惚過後,良夫轉頭望向井澤。
「說到這,怎麼了嗎?看你好像慌慌張張的樣子。」
「啊啊,對了對了!!」
井澤像是突然想起來似地迅速說道。
「剛才我碰巧聽人家在說,正門玄關前來了個打扮得很誇張的女孩子,要不要去看看?」
「我對那個沒興趣啦。」
良夫略嫌麻煩地說道。
「別這麼說嘛!聽說好像真的穿得很誇張耶。」
井澤繼續說服著他。
「幾乎全裸,身上穿的還是緊身衣呢!」
良夫湧現相當不妙的預感。
「這聽說長髮染成亮粉紅色耶!」
非常不妙的預感。
「而且還戴著骷髏圖案的隱形眼鏡!」
無可比擬的糟糕預感……應該說幾乎已經完全確定了。
要說到幾乎全裸的緊身服裝,亮粉紅色的頭髮再加上眼裡的骷髏,等於非那傢伙莫屬嘛。
即便如此,良夫的心裡還是不承認。因為不想承認而堅決不承認,可說是逃避現實的一種方式。
(不是!不可能!為什麼魔界新娘會到學校來!不可能的,不可以這樣啊!)
良夫像咒文般在腦海中重複這些話,不過畢竟還是有其極限。
「哎,可惜的是聽說身材一點都不性感,不過我覺得還是可以去看看啦。」
一點都不性感,這句話徹底粉碎了良夫逃避現實的行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