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
青瞳將手一伸,下面立即安靜了,她沉聲道:“鴻臚寺卿,命人送貴豈來回使館暫歇。”隨後又衝貴豈來道,“等你想清楚怎麼和一個國君說話,再來議事,如果還是如今日一般便罷了。西瞻的堂堂正言在大苑不過值銀五兩,朕若想聽,大可以花些銀子,就不必你萬里奔波來正這個言了!今日事畢,退朝!”說罷咚地站起,不等群臣施禮便自顧自地轉身而去。
任平生暗歎——當招牌不容易,別人能笑,她還要保持皇族風範。任平生理解的風範,就是像今天一樣,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沒有表情。
花箋急忙跟上青瞳的腳步。按照禮制,她本應扶著皇帝的手肘慢慢走的,現在皇帝快得和小跑似的,變成了她拽著青瞳的衣袖勉強跟著。剛剛轉過太和殿前後殿的屏風隔斷,青瞳就一下坐到了地上,拍著大腿狂笑起來。
這正是——看朝堂再起風雲色,小歪嘴PK大正言!
我亦千古足風流,江山留與他人愁。
舌吞漠北三千里,氣壓西域十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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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和約(1)
果然,貴豈來在使館歇了整整五日,再上朝已經沒有那種囂張氣焰了。他眼神溜過一圈,確認小歪嘴不在,明顯鬆了一口氣,然後右手撫胸施了一禮,道:“外臣見過陛下。”
大苑眾人喜笑顏開,心道:你早這麼老實不就得了?全不管這個人的氣焰並不是自己打下去的。
青瞳卻是一愣,在西瞻,她雖然與貴豈來沒有過多的接觸,但是此人備受西瞻朝廷看重,憑藉的可不是一點罵人本事而已,眼見他換了一種態度,最大的可能就是換了一種策略。就算普通人輸了不算什麼的鬥口,對一輩子舌頭下面無敵手的正言大人打擊巨大,但他也不可能捱了一頓罵就正事都不顧了。
貴豈來恭敬地開口,道:“大苑皇帝陛下,外臣的來意,國書上早已寫明,二十萬石糧食、二十萬兩銀子也不算很多,貴國拿出糧食,外臣就回去覆命了。”
武本善冷笑,“豈有此理!你們入侵我們的國家,搶了糧食、擄了人民,回過頭來還大言不慚地要我們拿糧食和金銀贖人!如此說來,全天下的行當要數強盜最做得來,真正的一本萬利。”
貴豈來道:“這位大人此言差矣。你親眼看見我們搶掠了嗎?搶了你們糧食人口的,是邊境可賀敦部落計程車兵。
“我們西瞻和大苑可是有國書的,白紙黑字、山川作證,兩國結為秦晉,永世交好!所以我家振業王才不辭勞苦,辛辛苦苦替你們大苑把被擄的邊民追回來了。你們打不了,振業王只是因為管教不嚴,就殺了可賀敦大酋長的兒子,這件事在西瞻可是人人知曉,我們的誠意還不夠大嗎?
“誰的邊境沒有一點流寇,前些時日,你們大苑的盜賊還殺了我們西瞻不少人呢,這件事找誰追究?現在我們不過要你們一點這些日子大苑人吃去的糧食,這難道不是合情合理的嗎?”他話鋒一轉,道,“你們要是實在不肯給也罷了,這些人我們繼續養著,等你們肯給的時候再來贖。不過時候越久,這些人吃去的糧食也就越多了。”言下之意,再等下去,二十萬的數目還要上漲。
大苑眾人一時嗡嗡起來,說大苑流寇殺了西瞻人多半是貴豈來編造的,然而當今天下大亂,他們也不敢保證沒有其事。而蕭圖南殺了拔凌鐸穆爾,卻是各國都知道的事情,這樣看來,西瞻對大苑還真的沒有惡意,他們索要糧食之舉,不過是西瞻貪婪成性罷了。至於貴豈來出言不遜,既然他已經為此吃了苦頭,今天態度大變,那麼蠻夷之人,也不用太和他計較了。
關於國書中提到的歲貢確實過分了些,沒有經過一場大戰就伸手要歲貢,實在讓人難以接受。可是難道把這話明著說出來,讓西瞻先過來和自己大戰一場嗎?而且大苑亂了這麼久,西瞻人沒有趁勢進犯已經出乎大家的預料,甚至有人暗暗覺得自己已經佔了便宜了。
在幾乎所有人的心中,如果真的打起來,大苑一定會失敗的,結果還是一樣。有一些比較務實、不把臉面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人不免開始打算,其實也可以先答應下來,盡力拖延就是,實在拖延不得,等歲末需要進貢的時候說不定已經形勢大改。即便還和現在一樣,五十萬咬咬牙也就拿出來了,總比西瞻現在就進攻、滅了他們的國家要強吧。
眾人都眼望御座,等著皇帝的反應。青瞳眉頭皺起,歲貢是絕對不能答應的,史書上寫上歲貢,那就不止是她一個人的臉,全苑姓祖先的臉也一起丟了。不過她也有苦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