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齊眉問了又覺得多餘,笑了下。又道,“是哪個園子的?多奇怪的人才能引得你一大清早也要和我說起。”
“一個不能說話的姐姐,應該是啞巴,奴婢順手幫了她一把,那姐姐後來明顯愣住了,而後衝奴婢笑了一下,特別溫柔,和原先瘋狂的模樣都不一樣。而且看她的打扮是和奴婢一樣的品級,但卻出乎意料的從未見過,奴婢和子秋姐姐平時在府中走動,大大小小園子內的人,奴婢們都心裡有數,昨兒晚上在耳房和子秋姐姐說起,她也對那個丫鬟沒有印象。”迎夏歪著頭,想了會兒又道,“不只是那個姐姐奇怪,去找她的人稀罕。”
“恩?”齊眉從銅鏡中看了眼迎夏。
“二姨太身邊的丫鬟去找了她,請了那個姐姐似乎是讓她過去二姨太那兒,可是那姐姐卻不樂意,張著嘴說不出來話,連連擺手。”
“還有那個丫鬟行動也不便,手指好像也少了。”迎夏見齊眉上了心,忙努力的回憶昨日的事。
“以前看府上丫鬟和小廝們的時候,也不見有個這樣的。”若是行動不便,身上有缺陷,那她應該印象很深才是,“也沒聽管事婆婆說過……”
齊眉微微地鎖起眉,確實有些奇怪,叫了子秋來,囑咐了她和迎夏幾句。
“你們去打聽打聽那個丫鬟的來頭,再注意二姨太那邊的動靜。”憶起前世,也沒有那麼個不會說話的丫鬟,但二姨太可說不準會打什麼主意,雖然是和迎夏一樣品級的丫鬟打扮,但迎夏用的是請字,那便是十分客氣的,可啞巴丫鬟反應卻是那般激烈。
子秋很快得來了訊息。
啞巴丫鬟是這兒的‘老人’了,很少有下人見過她,一直住在府上僻靜的那個小園子內,平素極少出門,只是打掃打掃院落,似乎沒有別的事做。
“咱們平時都忙忙碌碌的,就是一等丫鬟了也是成天都是事,怎麼她就能落得那麼清閒?”迎夏撇撇嘴。
子秋點了下她的額頭,“這不是重點吧。”
“府上無論丫鬟小廝公僕,都是千挑萬選進來的,也不是有偏見,再是聰明手腳麻利的人身上有疾病,手指還少了,這樣的按常理來說是不會留在府內才是。”齊眉道。
子秋點了點頭,“奴婢也是這樣覺得。”
齊眉手撐著臉頰,入春後的風景秀麗了許多,窗外看過去再不是白雪皚皚,被銀白色覆蓋的天地充滿了生機,被粉嫩希望的顏色所取代。
“即使是在入府做事後才變成那般,品級如她的,便是給一些碎銀回老家自己過日子。斷不會留到現在,若說是幾乎所有的丫鬟小廝公僕都對她沒有什麼瞭解和印象,那只有一個可能了……”齊眉說著眸子微微眯起來,“她與府上的誰有關聯。”
感覺還不夠,還有更深的東西在裡頭,但是子秋帶來的訊息只有這麼多,若是兩個丫鬟都只能如此,她便更是無從下手。
子秋和迎夏一個沉穩一個活潑,都沒有什麼架子,在下人中很受歡迎和愛戴,有不少新進來的小丫頭都把兩人當榜樣。也有幾個推心置腹的丫鬟,都已經這樣了還是隻能得了這麼零星的訊息。
齊眉問道,“和易媽媽說過沒?”
子秋頓了下,“奴婢問過易媽媽,易媽媽似是什麼都不知,搖搖頭又去做別的事了。”
阮成淵今兒比平時回來得要晚了許多,飯菜已經熱過一次了,先回來的小廝急急忙忙的稟報,廚房又開始忙活起來,沒有做新的,而是又熱了一次,端上來溫度正好的菜餚,色香味俱全。
阮成淵褪下外袍,坐在八仙桌旁微微地皺起眉頭。
齊眉夾了一顆青菜放到他碗裡,“是不是餓過頭了不想吃?油膩的先放在一邊,青菜一類的怎麼都要吃幾口,還有米飯……”
“皇上害病了。”阮成淵沉聲吐出一句。
齊眉手中的筷子差點兒就拿不穩。
前世老皇帝染上病症後,不過一兩年的功夫病逝,太子登基,蘇邪和德妃娘娘同時葬身火海無人救助,而十日之內,陶家被冠上罪大惡極的罪名而被賜了毒酒滅門,緊接著阮家被滿門殺盡,連小小的熙兒都沒有放過。
齊眉手都微微地抖了起來,“怎麼早了好幾年。”
本以為還有不少時間給男人們籌謀,許多事情都能細細地鋪開,慢慢地運作,天不從人願,只剩下兩年不到的時間,如此匆忙……
“你也知曉,今生許多事情路子走得不一樣,縱使不少結局相同,可還是有太多東西和事物都變了,境遇提前也不是沒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