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去樓下玩木馬。”
南軒再懂事也只是個三年級的小孩,溫媽不放心,也為了趕緊打破這氛圍,拉著丈夫一起走,“好好好,爺爺奶奶陪你們一起去玩。”
等楊芃出門想解釋的時候就發現門口已經空無一人了。
她回頭,衝著那個麻煩頭皺眉,對上了溫涼憨傻的笑。
他說此生不忘,還約定了下輩也記著。
可終究是食言了。
很多很多年,很久很久之後,在小七都快要當奶奶的時候,溫涼忘記了一切人,忘記了一切事,甚至連自己是誰都會偶爾忘記。
他會坐在搖椅上打著酣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記得眼前那個老婦人是誰了。
他用略帶驚豔的眼神去看她,直起躺著的身問她,“姑娘,你是誰啊?”
楊芃比他大三歲,可腦卻比他清醒的多,曾經明豔冷傲的臉現在慈祥和氣,笑起來的時候讓人不禁都跟著高興,對這個管自己叫“姑娘”的男人,她一字一句的跟他解釋,“我是你妻啊。”
溫涼臉上是驚奇,還站起來走到楊芃那邊的搖椅旁仔細的看了看這個女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那我可真幸運啊,你真好看。”
又有時,他比她先**去睡了,楊芃躺到他旁邊時總會習慣性的親一親他的唇。
家裡人從來不覺得他們為老不尊,事實上,在溫涼還沒像現在這麼健忘之前,他常常會在一眾小輩兒面前就從身後抱著正在幹家務的楊芃和她說話,那種肉麻了一輩的感情,大概叫深情吧。
可他忘了好多事後,就換成了楊芃更加主動一些。
她例行的晚安吻,意外的讓還沒睡安穩的溫涼醒了。
他看了看躺在一旁臉伏在自己臉前的妻,沒有露出那種看陌生人的眼光,只看了她幾秒,就像幾十年來那樣習慣性的回吻過去,只是嘴唇的輕輕的碰觸。他揉著她的頭髮,柔聲的和她說,“老婆,晚安。”
某一天,不知道溫涼是記起來了什麼,吵著要去b市。
他退休以後,和楊芃回到了故鄉q市,這裡的氣候環境更適合養老。兩個人如同當年的溫爸溫媽一樣,沒覺得兒女不在身邊有什麼難過,在養了二十年的兒成功的晉升成女婿後,兩人什麼擔憂都沒有的四處旅行,逛遍了大江南北。
後來就過起了遛鳥寫書的日,興致來了的時候,溫涼還會去跳跳廣場舞。
可那天,楊芃把一個都有些生鏽的鐵盒翻出來,一樣一樣的跟溫涼講裡邊那些小東西的來歷時,老頭不知道又抽了什麼風,拉著女兒小七讓她帶自己去b市。
小七和周南軒上了歲數以後就都轉到了q市工作,和溫涼他們住在一起相互照應。面對溫涼的要求,他倆自然不能有什麼意見,這老頭現在脾氣倔的很,只是忘形太多,得一直有人陪著,要不然分分鐘就能走丟了……雖說最後會憑著本能和強烈的方向感走回家,可家裡人對著他“你們是誰?為什麼在我家?”這樣難纏的問題解釋過無數次之後,還是會有些疲倦的。
唯一有耐心的,大概只有楊芃。
青春期的時候,小七覺得有些不理解為什麼自己女神一樣的媽媽會嫁給自己那個不靠譜的爸爸,還要擔驚受怕的時刻提放著仇家的報復和溫涼隨時有可能的以身殉職,可後來又羨慕媽媽。她見識過自己老爸的甜言蜜語,一個男人,會說情話沒什麼了不起,可她聽了溫涼對楊芃說了一輩的情話,沒一句都是讓她當場起一身雞皮疙瘩背地裡又暗暗的羨慕。
就像現在,面對揮舞著柺棍一定要去b市的溫涼,楊芃一句話都沒說,默默的收拾著兩人的衣物,收拾了一個小皮箱以後才去拍溫涼的肩,“我們明天就去好不好?你先去泡腳睡覺。”
溫涼還不放心的開啟了那個皮箱看了看,確定這個女人不是拿了個空箱敷衍自己。
看著卡其色的大箱,他腦海裡不知道怎麼的閃過一個場景,好像是女人要出差,大概要出去很久,旁邊站著的男人和小姑娘都很捨不得,一大一小的一起蜷身縮排了行李箱裡,叫嚷著“把我們也帶走吧”。
可笑的場景也只是一閃而過,溫涼覺得有些困了,直接上了床就睡去了。
楊芃也不把他叫醒,打了熱水用毛巾替他擦了擦臉,又換了毛巾給他擦了擦腳,**去一起睡了。
隔天,小七和周南軒一起陪兩人坐火車去b市。
車上,溫涼靠窗坐著,他眼睛儘量的瞪大,看窗外變幻的風景。
看了不知多久,他脖有些累,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