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神在在的,心裡卻是已經忍不住猜測起了劉安事件的內情。
清了清嗓子,葉雪倩下意識的壓低嗓門道:“劉安之事想必師妹也覺出不對了,最奇怪的就是他居然有玄水定乾珠……”
“師妹應該知道,劉安和我們一起被派到孤島去,可不是他自己要去的,乃是劉氏族裡要他給一個嫡系子弟背黑鍋去。”
紀啟順嗤笑一聲:“我難道不是背黑鍋去的?”
葉雪倩撇了撇嘴沒接話,繼續道:“其實劉安的父親是劉文儒,也就是說他其實也是劉氏的嫡系子孫才對。但是他卻是以一個旁系子孫的身份,生活在劉氏家族裡的。”
劉文儒此人紀啟順也有所耳聞,是太虛門天璣峰的弟子。後來不知怎麼回事就隕落了,死的時候引氣圓滿,正在下山遊歷以求神魂。他是一個晉升速度極快的修士,可謂是驚才絕豔了。
那時候他已經是宗門的秘傳弟子了,能夠成為秘傳弟子的,基本都是同階修士中的翹楚、被宗門認為很有可能進階金丹的弟子。所以劉文儒的隕落也令很多人惋惜不已。
這樣的一個修士死後家屬應該是得到很好地待遇的,怎麼到了劉安這邊反倒是反過來了。而且不僅僅是沒有得到較好的待遇,反而還被奪去了嫡系的身份,從小以一個旁系子孫的身份,無人問津的長大?
除非……
“你的意思是說……劉文儒的死有問題?”紀啟順將茶盞輕輕放在小几上。
對方露出一個“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沒有再賣關子,輕聲道:“劉文儒養氣圓滿下山遊歷的時候曾經有過一番奇遇,遇到過一個上古修士洞府。那個洞府陣法已經殘破,在他發現之前就有不少修士進去過了,所以即便是劉文儒當時的養氣修為也沒什麼危險。”
“他大約是懷著僥倖的想法,所以即便許多人都進去過了,但是他還是不死心的進去了。倒也是巧,還真在裡頭找到了一個功法玉簡,名叫《五行披靡決》。他自覺尋到了厲害的上古功法,便一心一意照著上頭的練。”
“原本還有一些擔心,但是後來見自己確實是修煉速度快了不止一倍,便更加全身心的放在上面。但是世上哪有什麼免費的午餐,那洞府早被許多引氣、神魂、甚至金丹宗師搜刮過了,怎麼偏偏只有他得到了那部功法。”
紀啟順只是唯一思考,便問道:“功法有問題?”
葉雪倩端起茶盞抿了口茶水,頷首繼續道:“那是一名專攻心境漏洞、蠱惑之道的下品金丹宗師,故意放在那裡的,就等著有哪個貪小便宜的低階修士來取。結果可不就等來了劉文儒嘛!”
之後的話不用葉雪倩說,紀啟順也可以猜出來。
因為一旦成就下品金丹,那就是大道斷絕無法再往前走一步了。尋常的修士要不然就是趕緊找一個資質不錯的孩子,傳下自己的道統;要不就是找元神長輩護持自己轉世。
但是如果找不到弟子,本身又是沒什麼根基的散修找不到元神真人護持自己轉世的話。那麼也就剩下兩條路了:一、什麼都不想了,該吃吃該玩玩,坐家裡等死;二、奪舍。
所謂奪舍,就是奪他人的肉身讓自己可以繼續修煉,不過一般人如果沒有法門是沒有辦法奪舍的,而且奪舍也有死的可能性。顯然那個“姜太公釣魚”的下品金丹修士就是為了釣劉文儒這“魚”,目的就是奪舍。
但是如果是被奪舍的話,那怎麼會波及劉安呢?
葉雪倩倒也不是本人,看出了紀啟順的奇怪後,便解釋道:“那劉文儒原本是被宗門救了下來的,但是大約是被那金丹宗師蠱惑過久。竟然覺得宗門是要害他,便拼了命想要報復宗門。後來自作孽不可活,被他的師父清理門戶了。”
紀啟順眼神一亮,猜測道:“難道……他死前還偷偷留了那門功法給劉安?所以劉安才會舉止如此瘋狂?”
“不錯!”葉雪倩點了點頭,又道:“玄水定乾珠也是劉文儒留給劉安的。”
得知了來龍去脈後,紀啟順長長的出了口氣,嘆息道:“修煉的路途,當真是道阻且躋啊!不僅要時時不忘修煉、保持道心,更要提防身邊的暗箭。唯有小心謹慎,才能得以自保啊!”
葉雪倩也是常常嘆氣,亦是十分唏噓不已的樣子。著這件事情上,兩人第一次有了同樣的想法。
☆、第三章·故人
午後金橘色的陽光絲絲縷縷的透過窗紗灑進屋內,柔軟的纏繞上葉雪倩纖細白嫩的指尖。夏日的夕陽猶帶著溫熱的觸覺,她蜷縮起手指嘆息道:“時候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