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啟順恭謹道:“師傅。”
“很好,”餘元卜振袖起身,“你且隨我去見一個人,她對你的傷,很有點想法。”
☆、第十九章·決定
出了懲戒堂;沿著東邊的石階向下走上百來步,便是一片蔥鬱茂密的竹林。順著鵝卵石鋪就的小道穿過竹林,便能看到一座風格頗是精巧雅緻的牌樓,其上書四字——遊雲客居。
見到牌樓,紀啟順有些訝異的一揚眉。這“遊雲客居”乃是太虛門特別闢出來的一塊兒地方;專門用來給非本門、修為金丹以下的修士暫住。她自然不是訝異遊雲客居的存在;就算是俗世的小道觀都會為雲遊道士準備客房,七大門派之一的太虛門自然不會連這點待客之道都不懂。
她詫異的是餘元卜竟然帶她來此處;住在這裡的修士修為到頂也就是神魂罷了;一個神魂修士能有辦法修復她的丹田?
也就是一晃神的功夫;她們已經進了遊雲客居。又繞過幾條遊廊,走過一道垂花門,便到了一處掩蓋在濃蔭中的院落。院落外籠罩了一層別緻的守護禁止,觸目之處俱是一片層疊的幽綠枝椏,叫人望不清院中景象。
紀啟順頭回見到這樣別有意趣的禁制,不由輕聲讚道:“倒是雅緻。”
而後便有一個分外清越的女聲含笑答道:“蒙君抬愛,不勝榮幸。”
循聲望去,卻是一位水色道袍的女冠盈盈立於濃蔭中。她手捻柳枝,對餘元卜行禮道:“晚輩李樂山,見過餘前輩,見過這位師妹。”行禮時的姿態、動作,皆是賞心悅目至極。
紀啟順忙拱手回禮:“見過這位師姐。”
餘元卜則沒什麼表情的一揮手:“行了,就你們麻煩,都進去說話吧。”
紀、李二人皆拱手應是。
李樂山撤了禁制,紀啟順便隨餘元卜進了院中,這才發現不光是外頭的禁制很是雅緻,就連院中佈置亦是如此。比如靠牆的鞦韆,又比如樹下的吊床,都能看出李樂山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
紀啟順打量院子的時候,李樂山也已經重新放下了禁制,她見紀啟順視線所及,便笑道:“我這院子稍亂了些,師妹見諒。”
紀啟順也回之一笑:“師姐客氣,這院子佈置得極好。”對方笑且不語,又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餘、紀二人進屋。
進了客堂,待三人各自入了座,李樂山這才笑道:“小舍簡陋,沒什麼好招待二位的,還請見諒。”
餘元卜微抿一口茶水,挑眉道:“無妨,我二人又非來討茶喝的,就算你不上茶也沒什麼大不了。你此番前來,想必你師父已將事情告知你了。”
李樂山頷首道:“不錯。”
“嗯,”餘元卜將茶盞一擱,視線轉向紀啟順,“你可知道碧潭閣?”
紀啟順頷首道:“碧潭閣乃是七大門派之一,位於蓬南、中舍城以南一千兩百里處,是七大門派中與我太虛門最近的宗門。其門人多善丹道。”
“不錯,”餘元卜滿意的點了點頭,“你這位李師姐便是碧潭閣門人,其丹道造詣在同輩秘傳弟子中,亦是數一數二的。”
李樂山自謙道:“前輩過獎。”
餘元卜又道:“她的師傅許守一曾欠了我一個人情,現下你丹田破裂,而許守一恰好在此道上有所研究,我便用人情為你討了一條生路。恰好你李師姐神魂圓滿外出遊歷,許守一便令她前來助你。”
聞言紀啟順精神一震,忙起身鄭重向李樂山拱手作揖:“多謝師姐!”
李樂山卻側身避過:“現在還不是謝我的時候,家師對此道雖研究已久,但是至今沒有完全的把握。雖然曾嘗試過幾次,但都未有成功。這次餘前輩相托家師本不欲答應,因為此術實在風險過大。還望師妹好生思量。”
紀啟順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此術從未成功,意味著的自然是巨大的風險。但是事已至此,她早就沒了選擇的餘地了。於是,不由苦笑道:“若是師姐願意為我試上一試,啟順已是感激涕零。”
李樂山凝視她許久,又道:“你不必這麼早下決定,且聽我說完不遲。家師研究出來的這一秘術,並非是修補丹田,而是重塑丹田。需要用諸多稀有煉材、珍奇靈草煉製一味丹藥,名曰七轉七還赤髓丹。此丹練成後,共有七爐,每一爐都有七顆。
也就是七七四十九顆丹藥,第一爐的七顆丹藥需一氣煉化,其中所含的天地靈氣極其剛猛暴烈,會將你的丹田再次撕裂。丹田撕裂的過程,大約能持續七到十五天,期間痛苦非常人可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