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意起來,只不過卻有一些狠有一些不忍心。
九龍山三十公里以外,這裡有一個城市。按道理來說,這裡處於前線地帶,人應該早就被成功撤離了才對。偏偏此處卻聚集著極多的民眾,黑壓壓的人頭數上去大約有數千人。只不過,十成中倒有八成的人都是一副面黃肌瘦的模樣,好象數天沒吃東西了似的。整個城市裡的食物均被搜刮一空,城市處處好似被強盜洗劫一般混亂。
十來個人站在一個高臺上大聲說話:“我知道大家都有幾天沒吃飯了,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大家吃飽飯。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去做?”
臺下的民眾全部都轟動混亂開了,無數個嘈雜的聲音傳了出來。大體上就是“有飯吃就好,管他什麼事,都幹了再說。”的意思
那個說話的人露出滿意的表情,他眨巴眨巴眼睛,舔了一下乾癟的嘴唇,伸手摸了一下剛剛出咕隆轟鳴聲的肚子。努力出最大的聲音:“這樣就好,大家都知道,前方几十公里處有軍隊在駐紮打仗。那麼也就是說,一定會有組織給部隊送食物等等。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搶軍糧,不然我們只有餓死在這裡。”
廣場上立刻靜了下來,搶軍糧,那麼戰士吃什麼?人們剛剛想到這個問題,忽然一個聲音從人群裡傳出來:“軍糧也搶,難道我們就等著餓死呀?大不了給前線部隊留一點,我們不全部要就可以了。搶到糧食,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數千人浩蕩的向著公路走去,他們搬石頭的搬石頭,總而言之,一個目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軍車順利透過這裡。埋伏了一天一夜後,數千人慢慢變成了上萬人,似乎是因為一路上各地流民漸漸的合併在一起而造成的。
一個晚上過去,人們耐心開始便得差起來,他們在咆哮著,怎麼還沒來?
飢餓漸漸吞噬掉老百姓的耐性,這時,一排極長的軍車駛了過來,卻被路中間的各種雜物阻攔住。剛剛一停下,人們盡數衝了出去,好似猛虎一般,不,應該是像瘋子一樣爬上車瘋狂的扒著車上的東西,並攻擊軍人們。軍人們全部都不知所措,他們能怎麼做?難道能夠開槍射殺上萬百姓嗎?只能睜大著眼睛看著被飢餓衝昏頭腦的人們不住毆打自己,毆打戰友,像強盜一樣把前線急需的物資洗劫一空。
但是,人們失望了。
“怎麼會,這輛車裡全部都是石頭?”
“我這裡也是一顆糧食也沒有?”
“這裡有一些,可是隻有很少很少一點。”
人們現原來事情並不如他們預料的那麼美妙,整條車隊中竟只有微薄的糧食,甚至不夠一萬人吃上一頓。
這是怎麼回事,被憤怒衝昏頭的人們把怒火盡情傾洩在軍人們身上。軍令如山,愛民如子,紀律部隊,這些字眼阻止了鋼鐵般打造的軍人們反抗。他們任由百姓洩怒火,甚至天真的以為只要百姓洩了一下,就會沒事了。
但更有的軍人想到的是,怎麼車上會沒有糧食?怎麼可能?難道出什麼問題了嗎?也許這一刻所有被活生生打死的軍人想到了很多,比如父母兄弟比如妻子兒女比如許多許多沒有達到的願望,但最後一個念頭一定是,前線的戰友們怎樣度過沒有食物沒有彈藥的激烈戰鬥?
帶著這個自責的念頭,這些年輕的共和**人們在自己保衛的國人手中流失了生命,他們一個都沒有活著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沒人知道,一個後勤車隊在這裡全軍覆沒。沒有人知道,前方的戰士正在勒著肚子作戰。
但,他們死不瞑目。
阻擊戰第三天,九師師長的一隻手臂被高高掛起來,參謀長硬是拖著行動不便的左腿,師部裡沒有受傷的人幾乎找不出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後勤支援還沒到?這樣打下去,我們怎麼撐得下去?這樣打下去,戰士們真的吃不消了。怎麼就聯絡不上其他部隊,聯絡不上總部?難道我們真得全部留在這裡嗎?”師長最後一句是帶著泣音吼出來的,參謀長很明白師長的意思。他知道,這個師長雖然能力不足以擔當更高階的位置,可是他絕對是一個愛兵如子的好長官。
可是,這三天來,九師平均以每天四千人的度傷亡著。當然,日本人留下來的屍體更多,雖然沒有人有閒心來數這個。除去重傷號外,現在九師能夠作戰的人由一萬七千多減少到只有九千多了。剩下來的三千人的預備團,師長死都不肯讓他們上場表演。那個團是他完成任務的最後保障。
當日軍一輪進攻過後,龍班長灰頭土臉的從碎石裡艱難的爬起來,大聲吼叫:“還有誰活著,給我吱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