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子虛在一邊卻立時籌算起來,從貢山到平南一段的路正屬於乾南鐵路的轄下,現在正巧給他遇到這運輸處的處長,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引到這話題上才好。
龍孝文道:“社交場合上很少見到湯公子,敏婷為什麼不和湯公子多出來玩玩?”
張敏婷道:“這一陣子他為了公司裡的事情很忙,等閒連見一面都沒有空的。”說著挽了湯子虛的手仰頭瞥著他,十足的小兒女情態。
龍孝文見了笑道:“湯公子這樣年輕就開始接手公司的事情,很不容易,敏婷你應該體諒他才是。最近將近年末,到處都是忙亂,我也是抽空出來應酬一下見見老朋友。”
湯子虛介面道:“最近正是為一票貨物走鐵路停滯在了貢山一帶發愁,也不知道怎麼辦好,所以才沒有時間陪敏婷出來。”說著對著張敏婷笑了笑。
張敏婷一向雖粘著湯子虛,但是也聽聞得他已經有女朋友,他也從來不曾象今天這樣對她說話過,一時喜不自禁,拉著龍孝文道:“龍伯伯是乾南鐵路上說了算的人,子虛的事情龍伯伯要幫忙才是。”
本來這樣的事情對龍孝文來說易如反掌,又見張敏婷這樣說,當下就順水推舟做了人情,於是道:“這有什麼難的,湯公子明天給我秘書打個電話就是了,我今天晚上就會吩咐下去,湯公子不必著急的。”
湯子虛不曾料想事情這樣簡單,不由喜上眉梢,心裡頭一塊石頭落了地,立刻謝過了龍孝文。龍孝文見張敏婷和湯子虛兩個人自有許多話說,又寒暄了幾句也就走開。張敏婷見湯子虛心情十分好,於是說:“這個週末有新電影上映,我這裡有兩張他們送的首映的票子。”話未完,湯子虛已經嗯了一聲道:“我陪你去。”
湯子虛到家便給燕于飛掛了個電話,燕于飛聽他聲音十分愉快,又聽見貨物的事情已經解決,也很替他高興,湯子虛說完這件事,沉默了一下又道:“這個週末我恐怕不能來見你,這件事情雖然有了眉目,可是還有許多事情要一一料理,我一定要在公司幫忙,于飛,請你諒解。”
燕于飛答道:“這是應該的,我也很明白,你不必顧慮我。”
湯子虛聽她這樣體諒,微微有些內疚,拎著話筒遲疑了很久,道:“于飛,我很想你。”
燕于飛不防他這樣說,愣一愣笑出聲道:“我們不過幾天就見面了。”
湯子虛嗯了一聲,又囑咐了許多話才掛了電話。
週五燕于飛又接到曹秘書的電話,說是廖夫人請她去吃飯,之前曹秘書也打過幾個電話來,可是燕于飛因為顧慮著會遇到上官衡的問題,推說功課十分緊張不方便前去,現在既然上官衡去了檀北,湯子虛週末又有事,她也就爽快答應下來。
到玲瓏山的時候,廖夫人正與曹秘書在幾個資料箱裡翻找東西,曹秘書見了燕于飛招呼道:“你來得巧,來看看夫人平時也不拿出來的寶貝,許多連我都沒有看到過。”廖夫人笑道:“不過是幾本老照相本子,十多年前的東西了,你也來看看。”
燕于飛接了一本相簿在手裡,裡面俱是黑白相片,邊角微微的泛了黃,第一幅就是廖夫人年輕時候的照片,比之現在青春而豔麗,那一種奪人心魄的光彩即使隔了許多年也一樣讓人看得發呆。燕于飛捧在手裡欣賞了許久才翻過頁去,後面亦是廖夫人許多的照片,只夾雜了兩三幅和廖先生的合影,有一幅似是不經意裡拍下,廖夫人在窗前看書,廖先生斜倚著窗臺,微笑凝視著眼前的麗人,相片裡別有一種寧靜與溫馨。
廖夫人見燕于飛注視這張照片,瞧了一眼笑道:“這是一位朋友把玩相機的時候隨手拍的,倒覺得比刻意拍的還好些。”
燕于飛又瞧了會才道:“夫人和先生真是天作之合。”隨口又道,“想必夫人年輕時和先生也是一見鍾情。”
廖夫人聽了忍不住微微一笑,道:“這都是外面報紙以前胡亂猜測的,當時怎麼會是這樣。”
燕于飛忍不住道:“以夫人之美麗,以先生之英武,我若是記者,也只能杜撰出這樣的故事來。”
廖夫人搖搖頭,道:“先生當年已是位高權重,是當時的我只能仰望的人物,倒是避之唯恐不及。”
燕于飛聽了這話十分有趣,卻又不好相詢,回頭望了曹秘書,曹秘書道:“我做夫人秘書也只有七年,也沒有聽夫人說起過以前的事。”
廖夫人笑道:“說了也無妨,當時我不過是公司小職員,先生是陸軍副總司令,我們之間的差距不遫天塹。他當時派人來請我,我如何敢接受,當時我也有幾個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