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段增重新回到自己院子時,之前出去打聽訊息的曹安也回來了,他神『色』興奮的道:“小公子,那孫惠今天一天都沒出去,不過下午的時候小的看到那孫惠去見了個朋友,接著他那朋友就急匆匆的出了府門。”
段增眼神一亮,連忙問道:“有沒有派人跟上去?”
“小的當然派了人去跟,卻發現那人出去後有些行跡可疑,一路上都在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的;跟了一路,最後發現他去的地方是城南的一家珍寶坊,在裡邊待了一刻鐘後便直接回府中了。”
“城南的珍寶坊?他一個下人去珍寶坊做什麼?難道他還要買什麼珍寶不成?”
尋常光顧珍寶坊的,往往非富即貴,這人明明只是一個下人,卻往珍寶坊裡跑,這不能不引起段增的懷疑。
曹安答道:“這個就不知道了,小的派去的人也去找那珍寶坊的夥計打聽了,卻什麼都沒問出來。”
“那你有沒有查過這珍寶坊是什麼人開的?”
“小的查過了,據說其背後的主人乃是王甫的養子永樂少府王萌。”
“就是那個中常侍王甫的養子?”段增眼神一亮,連忙問起。
“正是此人。”
珍寶坊的主人是王萌,而王萌又是王甫的養子,段熲如今又依附於王甫,一想起這其中的複雜關係,段增頓時仔細沉『吟』起來。
按照歷史的記載,段熲最後正是因為受到王甫的牽連才被抓起來下獄,並『自殺』在獄中;而且據段增所知,此事離現在應該沒有幾年了。
換言之,要想避免這種下場,那現在就必須想辦法與王甫劃清界限。
但問題是現在王甫正是權勢滔天之時,而段熲又是因為依附王甫才得以保持富貴,現在這個時候想要說服段熲和王甫劃清界限,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別說段增現在才十一歲,在段熲心中還只是孩子,就算告訴段熲他將來會面臨的結局,只怕段熲也只會當做一個笑話一笑了之。
心中沉『吟』半晌,段增突然眼神一亮:“或許可以這樣做。”
下定了決心後,他當即對曹安吩咐道:“你今天做得很好,接下來你繼續去盯著孫惠,還有他的那個朋友。若是接下來他那朋友還去珍寶坊,你不要猶豫,直接將那人抓來見我。記住,此事要暗中進行,不可走漏訊息。”
曹安連忙答道:“是,小的這就去辦。”
打發曹安離去後,段增命人找來幾本用隸書抄寫的書,半躺在床上翻看起來。
他首先翻的是一本經學名家鄭玄註釋的《周禮》。
段老爹雖是武將,但他並非只懂得打打殺殺的武夫,反而文武雙全。
在他年輕時擅長馳馬『射』箭,喜遊俠,輕財賄,不過後來他改變了年輕時的志向,開始愛好古學;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折節向學。
所以段府所存放的書籍中,反而有很多都是儒家的書。
可惜勉強讀了幾段後,段增便沒了興趣。
沒辦法,作為後世之人,對儒家的東西終究是不怎麼感冒的;更何況這時代的書籍都沒有標點符號,還需要他自己斷句,讀起來很是麻煩。
將《周禮》放下後,段增重新在一大堆書裡尋找起來。
不得不說,自漢武帝獨尊儒術以來,儒家在漢朝得到極大發展,尤其是東漢,更是非常重視儒家學說。
到此時,儒家已經成了當今主流,比如眼前這麼多書籍就全是關於儒家方面的,讓段增看著都感到頭痛。
無奈之下,段增只好命人將這一大堆竹簡放下,自己一個人有些無聊的躺在床上。
就在這時,蘇夫人來了,手裡還提著一個盒子。
她剛一進門,見段增躺在床上,頓時不悅道:“增兒,早睡早起固然是個好習慣,但現在天『色』都還沒黑你就睡了,這未免也太早吧?為娘記得以前先生還在的時候,你晚上還會用功讀書,為何現在反而如此頹喪?”
段增聽了頓時苦笑,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前世小時候一般,那時的父母也是這樣督促他好好學習,連說話的口吻都差不多。
可惜前世已經永遠回不去了,也不知道父母在得知自己出事後會如何,他們現在還好嗎?
心中雖然在感慨,他卻不敢怠慢,連忙翻身起來。
“母親,孩兒練了一會兒字,感覺有些累了,所以才躺下休息一下的。”
“練字?你練的字在哪裡?拿來給我看!”蘇夫人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