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何進那裡跑了一趟,順便也將自己“賣”給了何進,看起來有點虧了,不過段增卻覺得自己賺了。
在外人看來,何進雖然將來有可能顯貴,但這畢竟只是可能而已;以段增如今的名氣,根本沒必要這麼早就去投靠。
不過熟知歷史的段增卻知道,何進將來必定能當上大將軍,而且曹『操』、袁紹等人,以後都會加入何進麾下,所以自己投身何進麾下,倒也不是丟人之事,反而能提前給自己找個靠山,何樂而不為呢?
更何況,何進還拍著胸脯向他保證過,一定會在天子那裡為段熲那裡求得赦免,如此段增還有什麼好說的?
……
洛陽監獄之中,此時手持烙鐵親自上陣拷打的陽球正一臉得意著。
中常侍王甫與曹節一同,權傾朝野,橫行一時,何等的囂張跋扈,當年便是大將軍竇武與太傅陳蕃一起,都未能將其拿下;然而到了自己出手時,卻僅僅一天的時間,就把王甫及其黨羽全部抓了起來。
立下如此“功績”,陽球心中得意也就在所難免;為了儘快定下罪名,陽球還親自到監獄拷打王甫等人,各種酷刑全部用遍。
王甫等人平日裡養尊處優慣了,哪裡扛得住如此酷刑?尤其是王甫,因為上了年紀,更是很快就熬不住,在酷刑下昏『迷』過去。
然而陽球依舊不放過他,下令用水將其澆醒,繼續拷打。
“陽球,我父子事到如今也不求什麼活路了,既然將被殺頭,還請能給義父稍許減輕點酷刑。”開口之人乃是永樂少府王萌,此時的他臉上早就沒有了昔日的那份恣意,只有飽嘗酷刑後的痛苦神『色』。
不過到了這種危難之時,他還能想著自己的義父王甫,倒也是條漢子。
“爾等罪惡累累,縱是死了也不能消除罪責,難道還想請求寬容嗎?”陽球冷笑一聲:“一個都別想活,給我接著打!”
王萌聞言大怒:“陽球,當初你為了求官,曾像奴僕一樣侍奉我父子,如今你這奴僕竟敢反叛你的主人嗎?今天你且得意,日後必將遭到報應的!”
“把他嘴巴堵上,繼續拷打!”陽球一聲大喝,立即便有手下人上前,將王萌堵上嘴,反覆拷打。
而在離王萌父子不遠處,段熲此時卻是一言不發。
雖說同樣遭到酷刑折磨,身上早已傷痕累累,但他畢竟是戰場上歷練出來的名將,縱然是酷刑加身,也能堅強忍耐,不至於大喊大叫,丟了顏面。
然而,身體上的折磨能夠承受,但心理上的折磨,段熲卻難以承受。
當年他率領大軍,平定羌『亂』,沙場獲捷時,何等暢意?卻不想如今到了晚年,卻還要遭受如此折辱。
當看到陽球那滿臉獰笑的猖狂模樣,聽到他小人得志的報復宣言,此時段熲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求死。
“事到如今,唯有速死,方能存有一絲體面,只是不知,增兒他們……”
正當段熲心中絕望之時,外面突然湧進來一大群人,為首之人,眾人都認識,正是蹇碩。
“蹇兄弟,你是來救我們的嗎?是不是陛下有旨意要寬恕我等?”王甫等人彷彿看到了希望一般,一個個都大聲喊著。
蹇碩望著昔日的王甫如今卻落到如此下場,心中難免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然而他今日來並非為了王甫這些人,而是專為段熲而來。
“陽大人,陛下有旨意,請陽大人接旨!”
陽球聽了心中頓時咯噔一聲,連忙跪地大聲道:“臣陽球接旨!”
“……太尉段熲,武勇冠世,習於邊事,垂髮服戎,功成皓首,歷事二主,勳烈獨昭。雖有小過,罪不當死;著令免其官職,令其回鄉告老,以思己過,欽此!”
“什麼?陛下這是要赦免段熲嗎?這怎麼能行?此人一貫依附王甫,作惡多端,豈能輕饒?蹇公公,不會是弄錯了吧?”陽球頓時便急眼了。
處置王甫,這還能稱得上出於公義,但將段熲也牽連進來,這就純粹是他自己的私怨了;所以在段熲入獄的這段時間裡,陽球對段熲可沒少折磨,為的就是發洩心中的怨恨。
但如今天子的一份詔令,卻是要赦免段熲的罪過,只讓他告老還鄉,這如何能使得?
蹇碩冷笑一聲:“陽大人,陛下的旨意就在這裡,難道你要抗旨嗎?”
“本官不敢,但唯恐陛下遭到矇蔽,本官請求立即面聖!”
蹇碩冷笑道:“隨你吧,不過陛下的旨意卻不能耽擱,來人,還不快將段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