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段增只想到要遠離王甫,交好士人,卻忽視了這一點,直到最近才想明白;而段熲卻很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不管段增怎麼努力挑撥,他的意圖都難以達成。
當然,這並不是說段增就要放棄勸之前的想法,畢竟歷史已經證明了繼續與王甫攪和在一起只會跟著倒大黴。
所以遠離王甫這一點策略是要繼續堅持的,只不過想說服段熲,還需要在其他方面想辦法才行;而且在與王甫疏離後,還必須要找到新的靠山,即便找不到新靠山,至少也要謀劃好退路才行。
……
將自己的看法對段坤說了後,段坤臉上明顯『露』出震驚之『色』。
在他之前看來,段家現在正處在最興盛的時期,段熲官居司隸校尉這一要職,又與王甫、曹節等人交好,朝中不知有多少官員都在想方設法的巴結段熲。
而如今段增卻告訴他,段家看似興盛,暗地裡卻隱藏著極大的危機,一不留神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這樣的局勢的讓他感到不寒而慄,同時也為段家的將來擔憂起來。
“好了,二哥,雖說局勢不妙,但你也沒必要這麼擔心,即便那些關東士族敵視咱們段家,但要說對咱們段家不利,那也不是短時間內的事情,所以你就放心吧,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
這時,段坤也回過神來道:“不對啊,雖說我也贊同你說的,咱們段家的局勢的確不樂觀,但這與你之前對文和先生所說的話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段增笑道:“父親乃是武將出身,若是讓他帶兵打仗,那肯定是沒得說的;但若是論起朝堂上的鬥爭,那父親就不怎麼擅長了。所以必須找一個智謀之士來輔佐父親,為他出謀劃策,避開那些危險。”
“你是說,文和先生能擔當此任?”段坤驚訝道。
“當然,之前文和先生說的你也聽到了,若是換了你被氐人捉住,你能想出辦法來脫身嗎?”段增問道。
“這……”段坤沉『吟』了一會,接著不得不搖頭苦笑道:“恐怕不能。”
別看賈詡之前講述的時候彷彿輕而易舉就靠著段熲的名頭將那些氐人給嚇住了,但真要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的話,就會意識到事情沒那麼容易。
那些氐人都是些殘暴好殺之輩,他們愚昧而野蠻,衝動而殘忍,或許對段熲的名頭感到畏懼,但真要以為光靠一個名號就能嚇住他們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必須是大智大勇之人才能在那種情況下安然脫身。
“這就是了,朝堂上的鬥爭向來極為兇險,那些關東士族的手段令人防不勝防,也就是文和先生這種足智多謀而且又擅長臨機應變的人,才有可能幫助父親渡過重重危險。”
段坤聽了頓時連連點頭道:“不錯,老么,果然還是你有遠略,能看得如此長遠,之前卻是我錯怪你了。”
段增搖頭道:“這有什麼錯不錯怪的,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而且,雖說如今已經將意思對文和先生挑明瞭,不過關鍵的一點還是要說服父親,只有讓父親親自出面招攬,才有可能讓文和先生答應為父親謀劃。在這一點上你可要幫我。”
“這是當然,既然文和先生的確有大才,而且咱們父親也急需有人為他謀劃,那麼我當然會盡力去說服父親。”段坤點頭應道。
有了段坤的這句話,段增頓時放心不少,至少等見到段熲後有他幫忙的話,想要說服段熲將會輕鬆不少。
……
同一時間,段煨與賈詡在離開段府後,也密切議論起來。
“忠明兄,你那位侄兒可非常人啊,小小年紀就如此聰慧,等將來長大了,只怕成就不在段公之下啊!”
“文和兄過譽了,增兒或許有一些小聰明,卻還當不得文和的稱讚。”
“小聰明?他可不是小聰明,別的不說,光是他對於羌人下次作『亂』的時間作出的判斷,就足以讓人耳目一新啊!”賈詡面帶笑意道。
“哦,這麼說文和先生也認為他的判斷是對的?”
“他的判斷是否正確我不知道,不過你有沒有注意到,本朝羌人作『亂』時,往往以二十年為期,比如永寧元年的羌人之『亂』被平定後,過了二十年,到永和五年,金城郡的且凍、傅難兩個部族率先作『亂』,引發了新的羌『亂』。
而這一次羌『亂』被平息下去後,又過了十七年,羌人復『亂』,這便是最近的一次羌人之『亂』,前後持續了十年,最終才為段公所平。”賈詡沉聲道。
段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