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但直到現在都沒搞清敵情,只知道敵軍目前正在急速南下,其騎兵正在大肆剿殺吳軍的斥候,讓吳軍難以得到準確敵情。
這樣的戰況讓楊渥本能的感到不安。
他沉『吟』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道:“傳令給柴克宏將軍,讓他分出一支騎兵前去打探訊息,抓幾個喉舌來。就算是硬碰硬,就算要付出慘重代價,也一定要儘快搞清敵軍的情況,不能繼續當個瞎子了。”
隨即,他又補充道:“告訴他,一個時辰之內,孤要得到準確的訊息,否則孤拿他是問!”
楊渥這也是發起狠來,下了強制的命令。
對他來說,從淮南軍時代起,每一次征戰的時候,淮南軍和之後的吳軍一方都牢牢的掌控著戰局,他們的騎兵遠遠勝過敵人騎兵,所以能遮蔽戰場。
比如最早的敵人,盤踞兩浙的越王錢鏐,起兵造反的田頵、安仁義和朱延壽,湖南的馬殷等等,他們基本沒什麼騎兵。
而後來遇到的敵人,後梁軍隊雖然有騎兵,但基本都留在北方對抗晉國,所以吳軍在戰場上很少遇到。
正因為吳軍騎兵佔優勢,所以每一次大戰時,楊渥都能隨時把握戰場,從而及時對戰局做出應對。
現在可好,晉軍一方騎兵佔了優勢,戰場都被敵軍給遮蔽了,吳軍斥候打探不到有用訊息,甚至連晉軍的兵力規模都搞不清楚,這讓楊渥感到非常不舒服,彷彿間突然變成了個瞎子一般。
他的命令很快被傳達下去,幾個傳令兵飛速向前賓士而去。
接著,他看向朱虔佑道:“你也去準備一下,傳令給將士們,讓他們都保持警惕,弓弩都要上弦,鎧甲都要披掛起來,不能有絲毫鬆懈。”
“末將領命。”朱虔佑連忙應道。
楊渥點點頭,繼續下令道:“傳令全軍,放緩前進速度,各部儘量保持陣型,不得混『亂』。傳令給前方朱思勍,讓他降低前進速度,縮短與中軍的距離;再告訴李德誠,讓他保持警惕。”
一連下達好幾個命令後,周圍的侍衛等也都神『色』肅然起來,彷彿大戰馬上就要到來一般。
楊琰看了看父親嚴肅的臉龐,又看了看周圍眾人的神『色』,小心問道:“父王,咱們現在很危險嗎?”
楊渥笑了笑,安慰道:“倒也談不上很危險,不過是做些防範罷了。”
這附近的地勢極為平坦,既方便晉軍騎兵的行動,但同時對吳軍來說也能讓他們發揮出兵力優勢。
否則若是在崎嶇之地,受到地形限制,大軍難以展開,兵力優勢發揮不出來,那就只能比拼軍隊的質量了。
又向前行進了一刻多鐘,有信使從遠處飛奔而來。
“啟稟大王,小的乃是水軍司馬統領麾下侍衛,司馬統領讓小的告訴大王,敵軍渡河的行動極為迅速,他們早在今天早上日出之前就停止了渡河。而我軍水軍直到上午才突破敵軍水軍封鎖,但那時候敵軍主力早已離開了渡河點。”
那信使跳下馬來,氣喘吁吁的向楊渥彙報;也不知道他為了趕路廢了多少力氣,話音才落下便有些站立不穩,顯然疲憊之極。
楊渥身邊的一個侍衛連忙上前,送了些水給他。
“日出之前就停止了渡河嗎?”楊渥臉『色』一沉。
吳軍的水軍趕到之前,晉軍主力就已經出發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李存勖認為他的軍隊已經足夠與吳軍打一場大決戰了,否則無法解釋他為什麼在吳軍水軍突破他們防線之前就停止渡河。
而要與吳軍打一場決戰,楊渥相信就算李存勖再怎麼狂傲,也不會認為就憑他麾下一萬騎兵就能擊敗吳軍近二十萬大軍。
“這麼看來,之前的傳言或許是真的,李存勖果然是在一天之內就把至少三萬大軍運送過了黃河。這等速度實在令人驚歎啊!”他心中尋思起來。
這時,那信使喝了點水,緩了口氣,又接著道:“大王,我們在與敵軍交戰時抓了個俘虜,據那人交代說,敵軍之前在河北集結的軍隊共有五萬多,其中三萬五千人乃是晉軍中最精銳的軍隊,包括從馬直、突騎和銀槍效節軍,基本都在這裡。”
楊渥聽了頓時臉『色』一沉,晉軍果然是以精兵為主,從馬直、突騎和銀槍效節軍,這幾乎集中了整個晉軍中的全部精銳。
可以說這些年晉王李存勖用來東征西討,最大的依賴就是這三支軍隊,如今看來應該全部渡河了,否則李存勖不會提前停止渡河行動。
得到這個訊息後,楊渥心中更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