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育見了也只好暫時按捺下心思,不再提及此話題。
……
另一邊,段增告辭回到自己房裡後,卻是心事重重。
如今距離天下徹底大『亂』只有四年時間,在這四年裡段增必須儘可能的爬到足夠高的位置才能在將來把握住先機。
不過今天與夏育的一番談話,卻給他開啟了另一條思路。
這個時代真正能決定天下大勢的還是那些世家大族,可以說每一個地方軍閥的背後,都離不開這些大家族的支援。
像袁紹背後的主要支持者便是汝南世家和河北世家;曹『操』身後則主要是兗州、潁川等地的大家族;孫權背後自不用說,完全靠江東世家在後面支撐;而劉備身後則是荊州和益州的大家族。
相比之下,涼州的大家族卻一直被邊緣化,不受人重視,但真要說起來的話,這些家族的實力又會差到哪裡去?若能得到這些家族的支援,可比自己獨自奮鬥要容易得多。
“看來,以後還真要多與這些家族結交了。”
他心中下定決心,接著將顧景等人招來,囑咐他們在自己離開後要管好軍隊各項事務,並且抓緊時間訓練士卒。
第二天,段增在典韋等人的護衛下,騎馬向洛陽進發。
……
二月初,春風迎面,萬物生髮,地面上的草木都多出了一點新綠。
洛陽西面的古道上,這一天來了一行騎馬的人,他們風塵僕僕,顯然是從遙遠的地方而來。
這是一支由二十幾名騎兵組成的隊伍,他們個個身材高大,強健威武,領頭之人顯得格外年輕,正是從臨涇返回洛陽的段增一行。
“終於洛陽了,一晃六年時間已經過去,物是人非啊!”望著那依舊雄偉壯觀的洛陽城樓,段增不由得在心中感嘆。
六年前離開洛陽時,他雖然小有薄名,但只是一介布衣,如今的他卻已然是位居都尉,身領要職。
而朝中的局勢與當面相比也有了較大的不同。
在王甫死後不久,曹節也病死了,再加上去年因為受讒言陷害而『自殺』身亡的中常侍呂強,如今的宦官集團與演義裡的“十常侍”完全吻合了。
而在外朝,隨著大將軍何進的崛起,如今那些士人們開始向何進靠攏,藉助他的實力來對抗宦官集團。
總得來說,如今的朝堂雖然與當初有了不同,但士人與宦官之間的對抗卻並沒有減輕多少,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時,典韋突然指著遠處一輛囚車對段增道:“都尉大人快看,似乎是個獲罪下獄的官員,也不知到底是何人?”
段增聞言連忙朝典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輛囚車從遠處緩緩行來,裡面一個披頭散髮,看上去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被用鐵鏈鎖住手腳,神情萎靡的坐在囚車裡,一旁二十多個騎兵負責押送,所到之處,周圍百姓紛紛避讓,許多人更是在小聲議論著。
段增心中一動,找了箇中年人低聲詢問道:“這位老兄,可知道剛才那人是誰?又是犯了什麼罪行?”
那中年人抬頭一看,見段增滿臉風塵僕僕,笑問道:“這位兄弟可是從外地而來?”
也是段增等人都沒有穿官服,而是像尋常百姓一樣身穿常服,否則這人也不會這麼隨意的和他說話。
“不錯,我等剛從臨涇而來。”
“臨涇啊,聽說那邊不久前還在打仗,你們從那裡過來,不會遇到賊軍吧?”
“這倒是沒有。”段增笑了笑,連忙將話題拉回來:“老兄,你還沒說這人是誰呢!”
中年人看了看周圍,低聲對他道:“這人乃是豫州刺史王允,因為揭發中常侍張讓等人與黃巾賊勾結,得罪了張讓等人,如今遭到報復了。”
“王允?”段增心中驚訝,沒想到剛來洛陽就見到了王允,不過不是印象中應該高談闊論的王允,而是被裝在囚車中的王允。
只聽中年繼續解釋道:“聽說前不久張讓等人就進讒言,在天子面前中傷王允,將其下獄,不過恰好遇到天子大赦天下,所以王允得以倖免,而且官復原職。誰知道,這才過了多久,他又被抓了。這一次,看來他是在劫難逃了!”
段增心中卻不以為然,王允是什麼人他又豈能不知?靠著一出美人計,將董卓、呂布玩弄於股掌之間。
可惜此人到底志大才疏,雖然成功掌控了大權,卻在後來對董卓殘部的處置不當,最終導致李傕郭祀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