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會兒後,段增忽然感嘆道:“君明,說起來咱們當初在陳留相遇,到現在轉眼間就過去八年多,這時間真是過得飛快啊!”
典韋聞言笑道:“是啊,轉眼就是八年多。屬下還記得,當初公子您還只是個半大少年呢,而我那時候也只是個任俠尚氣的鄉村少年。如今您卻已經成了手握上萬軍隊的大將,而我也成了您麾下的軍司馬。這變化之大,的確讓人難以想象。若是沒有遇到公子的話,說不定我現在還待在陳留郡當一個遊俠呢。”
段增笑道:“這可未必,以你的本事,當今天下少有人能及;即便是沒有遇到我,將來也足以功成名就,最多是時間的早晚不同罷了。”
感嘆了幾句後,典韋問道:“公子,咱們這次出兵,從三月份一直到現在,這都快八個月時間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取得勝利啊?”
“快了,應該快了。”段增低聲說道:“君明,這打仗是要有耐心的,這就如同山林裡的猛獸在捕獵時一般。那些猛獸在見到獵物時,並不會直接衝上去,而是會先將自己的爪子和牙齒都收斂起來,耐心的等待時機;一旦獵物『露』出了破綻,那時才會發動致命一擊。”
典韋若有所思道:“公子,您的意思是說,咱們現在就在等待敵軍『露』出破綻?”
段增笑道:“不錯,當初皇甫嵩為統帥時,就是採取這種策略;可惜後來張溫接任後,他卻小覷了敵軍的實力,與敵軍反覆糾纏,卻又未能將敵軍打死,反而耽擱了時間,並且讓我軍折損了不少軍力。”
“好在,他雖然沒有擊敗叛軍,但也沒有給叛軍擊敗。糾纏了這麼久後,叛軍如今肯定也非常疲憊,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們要不了多久就要開始退兵了,那時便是敵軍『露』出破綻的時候,也將是我軍全面反擊的時候。”
典韋聞言頓時眼神一亮,他對段增的話還是頗為信服的。
正當他想要說話時,天邊突然有雷鳴一般的聲音傳來,引得段增二人連忙抬頭向天空望去,只見茫茫夜『色』中突然出現一顆如同月盤一般大的流星,瞬息間劃破夜『色』,拖著長達十餘丈的白『色』光芒,將整個夜『色』都照亮。
“這……”典韋見了臉上『露』出愕然之『色』,口中喃喃道:“這可是不祥的預兆啊!”
段增卻是大喜道:“錯,這可不是不祥預兆,反而是吉兆,因為敵軍將要撤兵了!”
“什麼?敵軍要撤兵了?”典韋有些不信,天邊出現流星,這與敵軍撤不撤兵有什麼關係?
但段增卻一臉肯定道:“去,立即將諸位將軍都召集過來,本將要連夜部署軍令!”
“是,屬下這就去傳令。”典韋見他信心十足,當即不敢怠慢,連忙親自去傳令通知顧景、夏河等人,讓他們前來參加軍議。
與此同時,段增則匆匆返回中軍營帳,提筆就寫了一封書信,讓人連夜送去美陽,將自己的打算告知張溫等人。
不一會兒,顧景等人都匆匆趕來,見了段增後,一個個都驚疑不定的問道:“大人,剛才天邊出現流星,整個地面都被照亮,那些馬匹都受了驚,發出嘶鳴聲,將士們更是感到不安,大家都覺得這是不祥的預兆。大人召集我等前來,可是為了此事?”
古代的人畢竟不懂得科學,不知道流星的本質是什麼。
他們只知道天上的星星往往都象徵著一定的天命,而流星就是天上的星星墜落下來產生的現象,所以許多人都會下意識的將流星看做不祥的預兆。
段增卻連帶笑意道:“諸位不必擔憂,這所謂的不祥,不過諸位自尋苦惱罷了。試問,爾等能看到天上的流星,那麼敵軍又能否看到呢?若是敵軍看到了,是不是也會將其看做不祥預兆呢?這流星墜落,到底是我軍的不祥,還是對敵軍的不祥,還尚未可知呢,諸位又何必擔憂!”
顧景等人聽了頓時愣了一下,對啊,這流星墜落,又不是隻有漢軍將士能看到,叛軍將士肯定也能看到,那麼叛軍計程車卒是不是也會有同樣的想法呢?要知道相比於漢人,羌人更加敬重鬼神,他們對流星的恐懼肯定還要更甚漢軍將士。
這麼一想,顧景等人頓時都鬆了口氣。
段增沉聲道:“自從三月份出兵以來,叛軍士卒遠離西涼,在右扶風與我軍展開激戰,至今已有八個多月時間,戰事綿延如此之久,敵軍卻看不到半點取勝的機會;如今敵軍士卒必然早已感到疲憊,並且思鄉情切,士氣也會受到影響。”
“再加上今晚的流星這個‘不祥預兆’,若本將料不錯的話,韓遂等人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