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靠在牆上的秦雲彥。
她突然覺得心跳加速,一顆心好像要從心腔裡跳出來。這個男人,幾年前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像是天神一樣帶給她五顏六色的一道彩虹,一度讓她以為能夠一生一世。而現在他依然還是頂著那副丰神俊朗的皮相,卻跟她半點關係也沒有了。
想到這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苦澀釀出酸味來,鼻頭都紅了。他們真的半點關係也沒有了。這個事實比他拋棄她玩弄她不要她,還更可怕。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他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要同她說話的意思。王梅想著輕笑了下,他一向是這樣冷漠的,從前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總不怎麼愛搭理人。她痴迷的就是這樣的酷勁。她看到他這會手腕上搭了件衣服,不穿在身上,非要搭在手上——按捺不住的念頭從心底裡冒出來,王梅覺著甜蜜了。
是的,他一向是這樣,冷漠而又溫情的。
王梅在他面前站了好一會,秦雲彥才注意到她。
他一抬頭,看向她的冰冷目光和那一臉漠然的神情,瞬間就如同一桶冰涼的冷水,從頭澆到腳。那些甜蜜是在一瞬間,一點也沒有剩下了,他不是為她來送衣服的。王梅想著,露出一臉悽楚的苦笑,彷彿可以追究到一點她人生悲劇的根源,但事關自作多情這樣打臉的大事,她實在是不想深究了。
於是王梅的臉上露出了深情的悲痛。
秦雲彥一眼瞥見她的表情就煩了,想也不想就要轉身走開,被王梅一句話喊住了腳步。
“你……是要去找她嗎?”
她用一種可憐兮兮的語氣問著這樣一句話,非常成功地在秦雲彥心頭燒了一把無名火。
他笑得分外殘忍,卻又一副輕飄飄的語氣說:“難不成……我是要來找你嗎?”
伴隨著這句話,他露出了一臉驚訝的表情,直把王梅刺得皮開肉綻。她又忍不住流下淚來了,卻努力要扯出一個比哭難看的笑容,看起來好像很灑脫的樣子,她自嘲地說:“是啊,真是我想多了。”
看到那男人就將要頭也不回地走開,她心頭生出的不捨比屈辱更甚,急追了兩步,盯著他寬闊的背影問:“如果!如果我沒有打掉那孩子,我們……我們現在……”
“我比較認同我們家歡慶的意思。”他突然微笑著轉身,語氣淡淡:“只為了生,那叫繁殖。生了要養,才是人的傳承。我說啊,歡慶她平時話是真少,剛這麼給臉和你說了一大堆,你當耳邊風呢。”
“你……剛剛都聽到了?”
秦雲彥挑了挑眉頭,沒什麼耐心繼續交談。但想想陳歡慶那樣的性子,平時跟他說話都懶得,居然跟這女人能長篇大論來這麼一通,他覺得好些不舒服。
怎麼就跟他沒話說,跟個女人能說那麼多?還是這樣身份的一個女人!
陳歡慶跟王梅,必須要橫眉冷對,深惡痛絕才合他心意!
想到這,他就沒好氣,冷冰冰看了王梅一眼,“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王梅咬碎了一口牙,滿肚子滿心滿嘴巴都是酸澀的苦味,不只是苦味,更有一種毀天滅地的悲傷。她簡直說不出話來了!可她又有些害怕,害怕自己這樣高傲地不說話,秦雲彥就會不耐煩地走開。
默了一會,她萬念俱灰地說:“我叫王梅。”
秦雲彥在聽到回答的這個時刻突地生出一股蔑視來。他很少關注跟他關係不大的別人,但也很少會以先入為主的蔑視與不屑去看陌生的別人,只是無關,他都懶得提起點什麼情緒來對人。可眼前這個用一臉的悲傷訴說自己名字的女人,讓他看不起,十足地看不起。
他一點說話的興致也沒有了。
幾乎在王梅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秦雲彥走開了。她愣怔著看著那個曾經熟悉的背影越走越遠,那一步一步跟踩在她心尖上似的,還不只是簡單地踩,是碾。連著血肉,把她撕裂碾碎了。
他居然無情到這樣的地步。
可即使如此,王梅那些最深最重的恨意也沒有落到秦雲彥身上。
她把自己的不幸與苦難,連本帶利都計較在歡慶頭上了。
秦雲彥走開後的第一念頭是回包廂看一眼歡慶在不在,臨到門口,服務生很貼心地告訴他,秦夫人已經帶著行李去了總統套房,順便服務周到地給了他一張房卡。
陳歡慶沒有睡在之前訂的那雙人間裡這個事實愉悅了秦總裁。他一直很有自知之明,陳歡那女人一旦碰上了她朋友和爺爺,必然是把他排在最後面的。可今天那女人去了總統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