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的時間,不僅建好了偌大的莊園,還擴張土地弄了個賽馬的地方,這需要多少人力財力物力才能完成?受了刺激的老皇帝記起了為君為父的責任,不再光想著佔便宜了。
“你雖然不參與朝政,但經常在民間遊走,應該知道陳國目前的情況。”老皇帝沉聲說道。“如今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缺衣少食,在這個檔口,你不思謀為國分憂,只顧著自己享樂,宇文佑,你對得起你這個姓嗎?”
老皇帝看著宇文佑的目光中滿是憤慨和譴責。好像宇文佑就是造成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
“父皇。宇文家的江山變成這樣,是因為我宇文佑嗎?”宇文佑忍了又忍,還是笑了起來。“呵呵,能背這麼大的罪名,真是榮幸啊。”
“朕想無為而治,沒料到會有今天的局面。”老皇帝雖然找了藉口。但總算沒有逃避責任,因為這樣他才有底氣指責宇文佑。“可你作為宇文家的子孫,只圖安逸而不關心祖宗社稷,這總是錯吧?”
“祖宗社稷麼,還是那句話。德淺福薄,無力承擔。”宇文佑道,“兒臣做不了大事。還是安心享樂,讓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我宇文家的江山坐的穩穩的。父皇放心,這件事情兒臣會不遺餘力地完成。”
以前的宇文佑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即便不再對老皇帝抱有希望,也不會給他輕視自己的機會,可是現在,為了打消老皇帝讓他留京輔政的念頭,他只能這麼做了。心裡有點不舒服,但看到老皇帝又是憋屈又是惱火的樣子,宇文佑頓時暢快了。
想想也是,老皇帝難得正經一回,為江山計放棄個人成見,結果選了這麼個不成器的,換成誰都要鬱悶的吧。
“父皇,那馬球比賽,您要去看嗎?”宇文佑興致勃勃,“閣老府的人真是太不要臉了,先頭總說是重在參與,一聽見賭坊的賠率有一比七,就跑去跟南安郡王借馬。誰都知道南安郡王酷愛馬球,府上有專擅此道的僕從還有名馬,但他自己也要比賽啊,怎麼會把馬匹和人借給自己的對手呢?楊閣老就罵南安郡王翻臉不認人,去跟鎮國公府借,唉,鎮國公府雖有好馬,但有好馬跟打好馬球可是兩回事,閣老府是輸定啦。”
“其實那時候距離打馬球還有幾天功夫,楊閣老完全可以買一支球隊的,沒事的時候自家人也可以樂呵樂呵嘛。楊閣老舍不得花這個錢,還冠冕堂皇地說什麼玩物喪志,他自己的書房裡積攢了一大堆古董玉器,就不玩物喪志了?表裡不一,讀書人都這麼虛偽,真他孃的討厭!父皇您別生氣,這些粗話聽著不好聽,但說起來很暢快的。”
“父皇,你不是總說缺人缺糧嘛,乾脆把這些書呆子也編到入伍的行列裡去,不想去的拿錢贖。這年頭,能光吃飯不幹活長這麼大的,家裡窮不到哪去。您想想,這一錠金子放在這兒又不會憑空沒了,國庫沒錢,錢肯定在那些為富不仁的混賬手裡,這竹槓不敲白不敲……”
宇文佑有意把話說的粗鄙,見老皇帝看他的神色從憤怒到失望,現在已經完全轉變為冷淡,便知道老皇帝已經放棄了對他的“栽培”。
林泉水知道危機解除了,便吆喝著晚上痛痛快快地喝一場,還要給長樂坊上上下下的人發獎金。這些天,他們沒一刻閒著,底下的人也是忙得腳跟打後腦勺。
白子仁還在為這場中途夭折的較量遺憾,聽見林泉水豪爽的笑聲就也笑了起來,能交到這群意氣相投的朋友,也是他的幸事。
晚上,宇文佑酒意微醺地往寢宮去,就聽見宮女們談論正當寵的於美人不知犯了什麼錯,被降為采女,並搬到挨著冷宮的望星殿。采女,雖然有個品級,但並不比宮女好多少。更何況還是住到望星殿去,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了呀。
說到這裡,宮女們就又想起同樣住在望星殿的黃婉儀來,同樣在風華正茂的時候跌下來,脾氣壞的要命。她身邊的宮女有點關係地都往外調,寧肯降級減少例銀也要走,黃婉儀還保留著婉儀的封號,這位於采女去了可有的受啦。
老皇帝真是個念舊情的人啊,黃婉儀對他用春藥,於美人給他戴綠帽子,結果都是既沒死也沒打入冷宮。宇文佑嘲諷的笑笑,這兩人犯的錯可不是他設計的,即便是死了也不干他宇文佑的事。
虞美人在燈光下越發嬌豔,宇文佑卻是越看越討厭,讓徐三兒把這些花都搬走,第二天給送到一善堂去。
把花送到一善堂去,不是搗成花漿就是曬乾磨成粉,或者陳氏會讓這些花好好長著,然後結出果子,但不管怎樣,這麼美麗的花剛來到陳國就要消失於人們的眼前了。徐三兒頗有些同情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