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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幾十年,還是要自己一分一分鐘的過。

因為剛剛被大雨沖刷過,住院部入口前成排的梧桐樹綠的格外鮮嫩,影影綽綽的落了滿地陰影。微風吹拂下,枝葉婆娑響動,樹上的積水隨之四濺,在水窪地裡砸出大大小小的水花,驚起一圈圈漣漪。

瑾慎撐著傘,站在樹下,看到一身警服的裴墨行色匆匆的從住院部大樓中出來。

“瑾慎?!”她還沒有開口示意,他就已經發現了她。小跑著過來,被沿途枝葉的積水淋了半溼。望著他臉上的雨水,她不自覺的眼眶微紅,伸手去擦拭。

裴墨微彎腰配合的降低高度便於她夠到,皺眉凝視了好一會,最後得出結論,“你不舒服。”

“嗯!”快到嘴邊的話,因為心下一陣陣的心悸,遲遲說不出口。

“去看過醫生沒有?陸院長正好在,可以請他……”裴墨拉著她要往住院部走。

“我沒事。”她掙開他的手,語帶顫意,“徐非同不在了是不是?”

裴墨神色幾變,最後沉重頷首,“嗯!”

“那麼……我們離婚吧!”瑾慎握緊了手中的傘柄。

時間似乎在一刻靜止,周遭的嘈雜係數消失。瑾慎記起鬧分手後那天在朝陽的晨曦下自己攬著裴墨說過: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承諾的莊重抵不過眼前喜馬拉雅雪山崩塌一樣的現實。這世上最難的事情,就是生離。即使痛到想死,也要等到雨過天晴再哭。

“蘇瑾慎,你的理由呢?”裴墨幾乎是從齒縫中迸出的質疑。

“非同的事情之後,我沒辦法再面對你的家人,我討厭她們的無理取鬧,我揹負不了這種強加在我身上的道德枷鎖。現在到了這一步,我們的婚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醞釀了許久的話,脫口而出。

“那你覺得我們婚姻的意義是什麼?家人的肯定,還是旁人的眼光?”裴墨冷聲。

瑾慎逼自己與他對視,剋制了聲音中顫抖的部分,極慢極慢的說:“婚姻的意義,在於找一個合適的人過一輩子。”

裴墨眼瞳驟縮,一把將瑾慎提到跟前,“所以,我們連合適都稱不上?”

“是。”因為她的確認,裴墨的眼神變得極為駭人。

揪住她衣襟的手改為狠狠掐住了她的脖頸,許久他還是無力的推開她,掀起一抹涼薄的笑,搖頭道:“蘇瑾慎,你不是人。”

她清楚看到他眼裡泛起的紅意,停歇的大雨又開始滂沱,眼前視線一片模糊,裴墨在大雨中頭也不回的離去。

當天晚上,裴墨沒有回來。第二天,瑾慎從司徒老闆的公司辭職。祁萱在家待產,得知訊息後催著左浩來問情況。因為不想讓奶奶擔心,瑾慎誰都不肯說。

那一天的都市新聞播報中,就有市局刑警聯合臨市數個警力警種,掃除了在鄰近省市的流竄作案的入室盜竊犯。其中警方發言人就是市局政治部主任徐許天,一臉肅穆的通報此次行動的成果。

新聞顯示,此次行動中有警務人員受傷。

想到裴墨一貫的拼命作為,瑾慎擔憂不已,躊躇了許久,決定打電話給他。

響了兩下,手機被接通。

兩邊都沒人說話,屏息聽了許久,那一邊的裴墨先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樣,證明他起碼是平安的。忽視心頭浮起的細小痛楚,瑾慎這樣安慰自己。

兩個人的事情,最終還是驚動了大人。奶奶先覺有異,因為膝蓋動了手術在醫院躺了十天半月,裴墨和瑾慎來看望都是岔開了時間來。

“丫頭,你老實說,你和阿墨怎麼了?”奶奶豎著一隻腳斜倚在病床上,滿頭銀絲,頗有些氣勢。

“我們沒怎麼。”瑾慎給老人家削蘋果。

“還沒怎麼,你當奶奶老年痴呆啊?昨天阿墨小子來,我問他你在哪,他說你公司忙,加班。結果你晚上來是怎麼說的?你說你同事尋死覓活你去日行一善開導了。”薑是老的辣,奶奶雖然年紀大了,神智還是清楚的。

“……”瑾慎失語,手下一抖,水果刀在指間重重劃過。幸好刀口鈍,沒有傷到血管,瑾慎索性放下削了一半皮的蘋果,“奶奶,你牙口好,自己啃吧。”

老人家斜睨了她一眼,接過蘋果,“你這孩子真是,平時肯定沒少欺負人家阿墨,我和你說,你真是放些心在阿墨身上,那孩子對你真是實心實意的。還有,你看看你,連個蘋果都削不好,以後怎麼當媽啊?”

看著坑坑窪窪的抽象蘋果,奶奶重重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