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旗幟下的戰士們早已忘記了他們按著心臟在旗幟下曾經許過的誓言。
千年的漫長時光,足以讓很多東西被遺忘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
………………
“埃爾文!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臨時的指揮所之中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米克匆匆走來將報告重重地拍在埃爾文面前。
那不過是薄薄的一張紙,只是那薄薄的紙張上記載著的卻是令人觸目驚心的數字。
雙手撐在桌面上,眉頭已經擰成一個結的米克死死地盯著埃爾文大聲說。雪白的繃帶緊緊地包紮在他的右大腿上,大半都已經被血染紅。
“傷亡已經超過八分之一了!因為我們兵力不足無法進行替換,這三天裡幾乎所有士兵白天黑夜都在高強度戰鬥!他們的身體根本不可能再撐下去了!從明天起傷亡率會更高!再這樣下去我們撐不了多久!”
調查兵團的統帥者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被米克拍在自己眼前的那張紙,從那一連串觸目驚心的資料上掠過。
然後,他微微閉上眼,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士兵還有短暫的休息時間,而作為指揮者的他卻是已經整整三日夜未曾閤眼。
雖然眼下有著極重的陰影,但是中年男子的臉上卻並未顯出一點疲態。即使處於現在這種再無退路的危險境地之中,他的神色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沉著和從容。
一旁,躺在沙發上的女性分隊長拿起了蓋在臉上的手帕,坐起身來,一伸手摸到放在旁邊的眼鏡重新戴了起來。
同樣數天未曾閤眼的她,剛剛也只是趁著敵人暫時撤退的功夫小憩了不到十分鐘的功夫。在米克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時刻保持著警惕狀態的她就已經清醒了過來。
此刻,她坐在那裡,安靜地注視著那兩個隔著辦公桌對話的男人。
“我們沒有勝算,埃爾文。”
她冷靜地說。
那並非自我否定,而是絕對理智地思考後得到的答案。
哪怕以莫頓大裂谷這種天險為屏障,人手和資源不足是他們的死穴。
之所以能撐過三天,很大一部分是靠著火槍和射擊炮形成的火力線將敵人攔截住而已。然而子彈和火炮都是有限的,不可能無限制地使用,從今天的戰場形勢就看得出來,他們已經不得不開始節約使用火藥了。
一旦沒了火藥的幫助,他們的防線就像是破掉的漁網處處都是漏洞,今天若不是依賴著‘人類最強’的力量在關鍵時刻幾次搶險堵住漏洞,恐怕敵人早就突破了大裂谷攻了過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沒有人手和資源,一切戰術都是空談。
一旦明天火藥用盡,等待他們的只有敗亡的結局。
微閉著眼的埃爾文仍舊沒有說話,似乎是沉思,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埃爾文!”
在米克加大音量的喊聲中,兵團的統帥者睜開了眼。
“我們還有機會。”
他說,和米克對視的目光毫不動搖。
“……你是指什麼?”
“或許有,或許沒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金棕色短髮的領導者剛要開口說話,突然門外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一位年輕的傳訊兵驚慌地衝了進來。
“團長!在外面活動的分隊有訊息送進來!塔爾…珊娜防線有大規模的巨獸人在接近!數量因為過於巨大而無法探知!”
埃爾文抬頭,眼底陡然掠過一道冷光。
米克驚愕地看著傳訊兵,無法掩飾地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而哪怕是處於震驚狀態思維也轉得飛快的韓吉只覺得腦中忽然什麼東西一閃,她心臟一顫,猛地回頭看向埃爾文。
“這就是你說的機會?”
她說,臉上流露出罕見的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種事怎麼可以——”
塔爾…珊娜防線並不是他們現在這場戰鬥中的防線,而是人類的防線。從最左邊的塔爾城起一直延伸到珊娜城的直線,那是調查兵團駐守的邊界,十幾個大城市以及數不清的小鎮村莊都分佈在那條直線之上。
是的,本該是調查兵團駐守的邊界。
可是在人類內戰開始的時候,因為那條邊界線最接近王都並處於王室的勢力之中,所以王室第一時間就派出精英兵團攻擊駐守城市的調查兵團分隊,於是這些城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