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戰鬥中喪失神智徹底獸化而被我們斬殺的那五名‘戰士’,其中有一位是那位女性士兵的弟弟。”
“……”
“他們姐弟從小相依為命……雖然成為‘戰士’是得到本人以及家屬應允的,但是她似乎被弟弟的死亡刺激得神智失常了,所以才襲擊了……”
身為下屬的男子話說到這裡,就再也說不下去。
“……我知道了,立刻派人去通知裡維那傢伙。”
“是!我馬上去!”
“等等,連那個女人也一起通知了,不然如果被她知道了……嘖,雖然是個娘們但是發起瘋來我也扛不住。”
……
已是半夜時分,房間裡異常的安靜。
門關得很緊,壁爐已經燃起了火,將整個房間烘得暖烘烘的。火焰的火光照亮整座房間,也映在躺在床上的青年的臉上。
淺黑色的髮絲柔軟地散落在枕頭上,包裹著雪白繃帶的臉被火光映得通紅。
他安靜地躺在床上,輕薄的床被只蓋在他胸口半截,上半身是赤|裸著,雪白色的繃帶從僅剩的半截肩膀纏繞到胸口,只見那清晰可見的血暈從厚厚的繃帶那裡滲出來還在一點點向外蔓延擴充套件。
微微張著的唇中發出急促的呼吸,相比於沒什麼血色的肩膀,青年的臉通紅得厲害,那並非僅僅是因為壁爐的火光照映的緣故。
他的一整隻左臂已經被齊肩砍斷。
那柄從身後襲來的刀刃對準著他的頭顱劈下來,雖然及時聽到了兵刃的破空聲翻身躲開,可是看不見的他仍舊被硬生生地劈裂了一條手臂。
好痛……
雖然看不見,可是從左肩上傳來的劇痛在清楚地告訴他自己此刻是一副怎樣的慘狀。
雖然被撕裂身軀,或者折斷肢體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是這種痛苦仍舊令人難以忍受。
青年苦笑一下,僅剩的右手撐起身體,嘗試了好幾次才勉強從床上坐起身來。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子撲進他懷中。
與其說是撲進他懷中,倒不如說只是衝過來緊緊地抱住他而已,只是因為那人實在個頭太小,看起來才像是撲進他懷中。
那個小傢伙緊緊地抱住他,雙手用力地拽住他身後的衣服。
他看不到小傢伙臉上的表情,可是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那個小小的身體在發抖。
那雙死死扣住他身後衣服的小手更是劇烈地顫抖著,用力到了極致,近乎痙攣般幾乎要將他的衣服都扯碎掉。
被嚇到了嗎?
淺黑短髮的青年心底這麼想著,又覺得有些不對。
經過了戰場甚至於山谷的那一幕,還怎麼可能被那種小場面給嚇到?
“……根本不需要做到那樣的地步!”
青年聽見懷中的男孩用近乎發抖一般的聲音在說話。
聲音的發抖並不是因為恐懼或者害怕。
男孩一字一句,像是恨到了極致,十分忿意,十分狠意。
……
………………
艾倫親眼看到那個從黑暗中刺出的利刃刺進了身邊這個人的身體,濺了他一臉的血色。
他傻傻地看著那條手臂從他眼前斷裂飛出去,他傻傻地站在原地聽見那個劈出這一劍的女性士兵在被聞訊而來的衛兵死死壓在地上時瘋狂的嘶吼聲。
他的眼睜得很大,有什麼東西在他腦海中響起讓他下意識緊緊地抱住頭。
“將莫納還給我!”
【將法蘭茲還給我!】
“你說過會保護我們!你說過會帶我們活下去!騙子!”
【如果不是因為艾倫你鼓動我們上什麼戰場,法蘭茲根本不會死!】
“是你把他活生生變成了怪物!”
【那些怪物根本就是你引過來的!】
“如果一直留在城裡就好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掀起了這場戰爭,我和莫納都還能好好地活下去!”
【是你害死了法蘭茲!】
在那個女子瘋了一般的哭喊聲中,緊緊地抱著頭的他茫然地將目光投向被人從地上扶起來的淺黑髮色青年的臉。
黑夜的影子落在那個人的臉上,他看不清那個人臉上的神色,也不知道自己臉上露出的是怎樣的神色。
唯一的感覺,是被壓迫得無法呼吸的胸口的緊迫。
…………
此刻,他緊緊地抱著這個人,他知道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