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表情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艾倫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抬起拳頭就要——
忍耐。
一定要忍耐。
這個人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要讓自己情緒失控。
這個時候要是真的暴怒了那就會跟著他的節奏走,那才是真的上當了。
將失禮地指著利威爾的手指握緊收回來,艾倫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努力將胸口的怒火壓下去。
“您不覺得這樣很難看嗎?利威爾兵長。”
竭力將自己目光中的火焰壓下去,艾倫的聲音顯得冷靜了許多。
“就算我無法再信任您,但是您在我心中仍然是過去我所尊敬的長官。擁有比誰都還要強大的力量,能夠強硬地堅持自我的主張,有著自己的意志,以自己的思考去行動,讓大家都信賴您、追隨您,您不屈服於任何人,更不會向任何人討好獻媚——”
“無論您自己是否承認,但是這樣的您是真正的人類的英雄,誰都不能否認。”
“我尊敬著這樣的您,這一點無論何時都不會改變。”
少年亮得沁人的碧綠色瞳孔一眨不眨地盯著利威爾,他的目光中還殘留著怒火,但是此刻更多的卻是失望。
“可是你剛才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根本一點都不像是以前的你。”
他說,一字一句。
“利威爾兵長,我看不起這樣的你。”
這句話猶如一柄冰冷的利劍硬生生刺下來,整個房間一時間靜得近乎窒息。
空氣幾乎這一瞬凍結住,冷得滲人。
艾倫咬緊下唇用力地盯著利威爾,他已有迎接暴怒的利威爾兵長的覺悟,更不知道說出這種話的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
可是他毫不退縮,他只是將他心裡的話直白地說了出來。
有一說一,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厭惡虛偽的語言,他從來都是這樣的傢伙。
他從來不打算改變這一點。
眼見靠在床頭的男人一動,艾倫反射性地閉緊眼咬牙等著接下來可怕之極的暴風驟雨——
“為什麼?”
半晌沒有任何動靜只聽到這樣一句淡淡的話,艾倫錯愕地睜開眼。
之前還坐在床頭的利威爾不知何時起身走到了房間的另一側,他隨手拿下掛在衣架上的白色襯衫,一邊說話一邊一抬手套在身上。
厚厚的雪白繃帶被掩蓋在同樣雪白乾淨的襯衫之下,連同那身軀上無數可怖的傷疤一起。
哪怕是頸部那道擦過動脈血管的疤痕,下一刻也被繫好的白色領巾擋住。
“唉?”
都已經做好捱打的準備卻沒想到面對的是如此平靜的場面,艾倫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都結巴了一下。
“什、什麼為什麼?”
有著黑白雙翼徽章的深褐色外套在空中一轉,男子手臂伸入袖套之中,乾淨利落地將軍裝外套穿在身上。
已經乾燥了許多的凌亂髮梢在他銳利的眼梢翹起,一部分落進深陷的黑青色眼窩之中。
他將喉嚨口的領巾扯正一下,側過身來,細長的眼角瞥了艾倫一眼。
“我問你為什麼看不起。”
褐發的兵士長問,雙手交叉抱在胸口,看起來並沒有發怒,語氣也很淡,可是一身的軍裝卻讓這個男人越發銳氣逼人。
他站在那裡,如一柄出鞘刀鋒,鋒芒懾人。
利威爾的語氣雖是輕描淡寫,但那一股迫人氣勢竟是將原本作為指控一方的艾倫的氣勢都壓得一滯。
“因為……因為你剛才……”
“哦?你覺得我對待你的態度和以前不一樣?”
“至少——”
男人如實質性盯過來的壓迫目光讓艾倫的聲音頓了一頓,他握緊手仍舊毫不退縮地和男人那令人膽寒的視線對視。
“至少以前的利威爾兵長根本不會說出那種話!”
褐發的兵士長嗤的發出一聲近似於嗤笑般的聲音。
“我應該是怎樣的人?由你來替我決定嗎?”他毫不客氣地一劍狠狠紮在艾倫的痛處,“一個連身邊最近的同齡好友都看不透被騙了七八年的蠢貨,現在卻在告訴我我應該是怎樣的傢伙?”
“少自以為是了,艾倫。”
他向前大步走了兩步,腳下漆黑色的長靴踩踏著木製地板發出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利威爾啪的一下將桌邊的一張褐木的靠背椅拖過來,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