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麼吧?”
利威爾開口,低沉的,毫無起伏卻偏生讓人異常恐懼的平靜語氣。
“……是的,利威爾兵長。”
因為很清楚是自己的錯所以完全不打算辯解的艾倫拉聳著腦袋,一副蔫蔫的模樣,認命地閉緊了眼非常有自知之明地等著捱揍。
“那就好。”
褐發的兵士長舉起了拳頭。
“唔!!”
對疼痛的恐懼讓綠瞳的少年下意識咬緊牙繃緊了肩膀。
眼看利威爾的拳頭就要朝著他的腦袋揍去——
【要是你對艾倫太粗暴的話,說不定小傢伙就要被溫柔的哥哥拐跑了哦~~】
那個該死的四眼煩死人的笑聲又啊哈哈哈地在腦海中驟然響起,讓利威爾的拳頭險之又險地懸停在離艾倫的鼻尖一厘米的距離上。
細碎的黑褐色短髮凌亂地在他的眼前散開,落下一道道細長的影子。
褐發的兵士長嘁了一聲,無論是咂嘴的語氣還是陰沉的臉色都昭示出他此刻處於極度不悅的情緒之中。
但是,就算不快得厲害,他懸停在艾倫眼前的拳頭卻仍舊一動不動。
……
啊啊,真是讓人很不爽啊。
做出這種極其不符合自己性格的忍耐行為的兵士長一隻手按住頭,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被這個該死的臭小鬼逼到極限了。
等了半晌沒有動靜的少年訓練兵偷偷睜開一隻眼偷看了一下,當看到兵長那按著頭一聲不吭的模樣時,他頓時就鬆了口氣。
畢竟兵長真的決定要揍他的話是不可能猶豫的,現在看來似乎是不打算追究他了。
趁著兵長還沒有改變主意,艾倫趕緊從利威爾兵長腿上跳了下來。
“那個,兵長,釦子都還在這裡——”
一邊快速說著,綠瞳的少年一邊趴在地上開始尋找那崩得四處散落在地上的扣子。
“非常抱歉!我會把衣服的扣子全部重新縫好的!”
很快將能看得到的扣子撿了起來,艾倫數了數手中的衣釦。
一二三四……嗯,還差一個。
他扭頭四處找了找。
啊,在那裡!
少年整個身體都匍匐趴在了木質地板上,伸出手臂探入沙發的底部縫隙,手在那滿是灰塵的縫隙裡面摸來摸去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將滾到沙發底下的最後一粒衣釦撈了出來。
“兵長!都在這裡了!”
終於找回全部衣釦的少年跪坐在地板上仰起頭開心地向他的長官喊道。
“請將衣服脫下來!我現在就幫您把釦子縫好!”
因為終於將釦子一個不落地全部找到而興奮起來的艾倫猛地向利威爾兵長伸出手。
“等——小鬼——”
艾倫向他伸過來的手讓利威爾那隱藏在細碎短髮縫隙下的細長瞳孔猛地睜大。
一切都已來不及。
少年訓練兵在沙發底部縫隙摸索了好半天而滿是灰塵的黑漆漆的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那位有著重度潔癖症狀的兵士長敞開的衣襟。
那髒兮兮的手的虎口重重地按在了利威爾胸口裸|露的面板上。
一個黑手印清晰無比地出現在利威爾身上。
半截在胸口面板上,半截在被崩掉衣釦的雪白襯衫上。
利威爾:“…………”
艾倫:“…………”
咔嚓!
某種東西瞬間斷裂的聲音在有著重度潔癖的兵士長腦海中響起。
額頭青筋跳動的兵士長一把將少年訓練兵拽下來用力按在了他的膝蓋上,高高地揚起了右手。
然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
時隔四年,少年再一次回想起了,屁股被揍的疼痛和恐怖。
……
以和四年前同樣的理由。
【尾聲一】
“艾倫,你幹嘛站著吃飯?這麼多空椅子,坐下來啊。”
金髮的少年疑惑地看著那站在餐桌邊咬麵包的好友。
“不用了,我站著就好。”
綠瞳的少年愁眉苦臉地回答。
“怎麼了艾倫?哪裡不舒服嗎?還是再讓醫生仔細檢查一下吧?”
面對關心自己關心得過了頭的三笠,艾倫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漲紅著臉小聲回答。
“……屁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