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筷子的手,不約而同地直直伸向擺在正中間最大的那鍋菜——水煮活魚,接著就是一頓風捲殘雲,各個都像餓虎撲食一般,如狼似虎地往嘴裡猛塞東西。
手錶上的分針繞了大半個圓圈,再往桌上一看,杯盤狼藉的慘象。圍著桌子的人,早就都癱坐在椅子上,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武鳴靠著椅背手摸著肚子,直呼“過癮”;柯益凡則是爽得哼起了小曲兒;程珂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背靠椅子,椅子前腿已經離地半寸,一手拿著紙巾擦著嘴巴,另外一隻手翻看著手機上的qq訊息;反觀申昊,一副流氓模樣,正翹著二郎腿邊抖邊拿著牙籤摳著牙縫。實在是一副市井圖,可謂是描繪得惟妙惟肖。四人也不多言語,就這樣保持著各自的狀態。
“差不多了吧,我說時間。”益凡率先打破了將近五分鐘的沉靜。
程珂邊回著訊息邊回答益凡的話:“還有20分鐘入場,咱們差不多該去報到一下了。”
“那正好可以走了。”武鳴隨手拍了一下身邊的申昊,起身穿起校服外套。
申昊被他這麼一拍,手一哆嗦,牙籤掉在了地上,“我x,能不能不要這麼突然的來一下,差點把牙籤給吞了。”申昊不滿地抱怨著。
“行了你,裝什麼大哥大,叼牙籤,不怕出門被圍毆。”武鳴拉著衣服拉鍊,鄙視地看了申昊一眼。
“切,真掃興,走走走。”申昊一臉不爽地擺著手催著武鳴快點離開他的視線。
整裝完畢,一行人又前腳後腳地離開了,身後只留下了桌子上那雜亂的殘局。
今晚來參賽的人還真不少。
海選海選,人山人海的選拔賽,最主要的當然就是人多了。看過電視裡選秀節目的人都知道,參加海選的人數可以排幾條街了,加上看熱鬧的觀眾簡直都可以繞上地球一圈了。雖然有點誇張,學校也不比外面的那種造星節目來得火,不過一個學校四五千人,一個專門用來辦活動的小禮堂座位也不過500來個,除去參賽選手和評審老師總共五六十個,剩下的都被那些來湊熱鬧的年級不等的同學們圍了個外八層裡八層的。還好有維持秩序的老師和同學在,不然估計選手席都要被攻陷被佔領了。
三硝基甲苯樂隊走過小禮堂大門前,看著還連續不斷往門裡擠的學生們,除了申昊其他人都是一頭冷汗:幹嘛呢,幹架啊?
那申昊呢?三步並作兩步,邊擼起袖管邊準備往裡衝。冷不丁被一雙大手揪著後衣領往後一拖,瞬間踉蹌了幾步,沒防備之下重心不穩險些摔個四腳朝天。說時遲那時快,另外一隻手迅速地扶了他的腰一下,才把重心穩住。隨後在他耳邊響起了主唱特有的磁性聲音:“喂,你腦子被水灌了?哥幾個今天來這不是當觀眾的,還是你生怕大家都不認識我們,必須高調地往人堆裡擠?”
感覺拽著後衣領的那隻手鬆開了,申昊這才轉過身來,定睛一看,直直地站在他背後的就是益凡無疑。再看看武鳴和程珂,早就邊說邊笑地往“演職人員專用通道”的後門走去。申昊立馬反應過來自己是來比賽的不是來看熱鬧的,剛才差點被骨子裡喜歡湊熱鬧的細胞給控制了,不好意思地朝著正一臉嚴肅的益凡笑了一下,理了理衣服,屁顛屁顛地跟著益凡走進了後門。
這專用通道不算大,寬也就一個半人,順著樓梯往下走,就能直接到達演出人員的化妝室和後臺休息地。武鳴和程珂走完通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人頭,沒錯,人頭攢動的後臺休息廳,少說也有三四十人啊。看來我們中國無論走到哪都是人啊,在中南海的那些領導是不是該抽個時間來管制一下人流量了?兩個人同樣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臥槽,今年這麼多人來。”隨後而到的申昊忍不住叫罵了一句。益凡也是嘴角苦澀地抽動了一下,這下子別說坐著了,就是連找個落腳的地方都困難了。
申昊的一句話沒控制住音量,大到整個後臺都能聽見他難聽的那兩字經,頓時引來了眾人的側目。這時候他倒是沒羞沒臊,一副拽的不得了的樣子,儘管這裡面有大一新生,他也依然我行我素,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如何,大搖大擺地擠出一條路開始找椅子坐。武鳴三人臉上同時掛著尷尬的笑容,不約而同地與申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像在說“那個人和我們沒關係”一樣,但是這裡還是有不少認識他們的人。
“那誰,柯益凡,你們樂隊人都到了吧,趕緊的,派個代表先去臺下找負責的老師報個道,然後再來後臺準備。”一箇中氣十足的嗓音穿過了其他覆蓋著整個休息廳的嘈雜聲,徑直地奔向了三硝基甲苯成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