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說,“他這是想用自己修煉的雷霆正氣引詛咒反應,找機會除掉,但是這詛咒纏得太緊,沒辦法全部引出來,要是貿然動手怕你姐承受不住。所以他收回法力的時候受到了一點反噬,問題不大。”
宗子樂的語氣沉重:“那他還能救我姐嗎?”
阮椒說:“你聽他怎麼講。”
那道士撥出幾口氣,抬手阻止張馨儀繼續往前走,說道:“令愛中的詛咒已經跟她緊緊連在一起了,剛才的骷髏頭是死咒,施咒人的目的就是讓令愛去死,屬於黑巫咒的一種。”他知道女善人真正想知道的是什麼,也沒賣關子地說出了方法,“要想救令愛,第一種是請我道中人給中咒的人進行解脫,用五道符開禁;另一種是直接毀掉詛咒的載體。我的功行還淺,修行的又是雷法,也不知道解脫的五道符怎麼畫,所以最好是找出詛咒載體,然後我請雷神下降,毀掉載體。到那時,令愛的詛咒就會自然解除了。”
張馨儀嘴唇哆嗦著:“那、那怎麼找詛咒的載體?”
道士思索一下,說:“我們道家的鏡子可以照現妖邪的原形,也可以用圓光法術顯『露』遠處的景象,剛才我作法觀看令愛所中的詛咒,用的就是這一樣本事。除此以外,圓光法術還能照見更遠地方的景象,也能追蹤夢境,用來尋找令愛的詛咒載體,是很合適的。”
這道士說話很穩重,張馨儀聽著他的解釋,臉上的表情不再像剛才那麼難看。
“那就請大師出手找到那個害了我女兒的人,我必有重謝。”她咬著牙,恨極了兇手。
道士卻搖搖頭道:“我這鏡子法力有限,做不到追蹤夢境。”他見張馨儀又『露』出急『色』,補充說,“不過我有個師叔功行很高,他有一面符鏡可以做到。最近他正好也在帝都,我馬上跟他聯絡,請他親自過來一趟。”
張馨儀頓時鬆了口氣,感激地說:“那就辛苦大師了。”
道士拱手:“善人不用擔心,令愛一定能解除痛苦。”
張馨儀聽著有些安慰,忙道:“謝謝,謝謝。”
道士很快走到屋裡,從挎包拿出手機撥號。
宗子樂看見這一幕,心情很複雜。
“本事不夠也敢接,真是……不過算他有自知之明,能及時收手換人。學長,待會兒要麻煩你盯著了,他那個師叔要是也沒本事,還請一定讓城隍爺救救我姐。”
阮椒點頭答應,不經意間,他往宗歲重那邊看了一眼。
宗歲重還是跟在張馨儀身後,但一直沒什麼動作,直到道士去撥號了,他才也拿出手機,對著裡面說了幾句話。
阮椒放開耳力,隱約聽見他說的是“情況怎麼樣”“請多研究”“有隔音,不會影響病人休息”之類的話。他頓時明白,敢情這位宗學長是在跟專家組聯絡——也就是說盡管他縱容張馨儀請大師作法,也依舊要確保排除對病人的一切干擾。
阮椒忽然想,之所以道士作法時沒把陳蔚羽搬出來,而是用圓光術照見詛咒,這裡面恐怕也是宗歲重的手筆?這位宗學長作為一個不信鬼神的頑固派,面對病急『亂』投醫的長輩,也算是在儘量周全了吧。
另一邊,道士告訴張馨儀,說:“我師叔就在永正街,半個小時內一定到。”
天『色』更暗了,所有人都在等著那個師叔,晚風吹拂,帶來陣陣涼意。
宗子樂『摸』『摸』胳膊,他起了點雞皮疙瘩。
宗歲重走過來,把一件外套往宗子樂身上一蓋,然後遞給阮椒一件。
阮椒感覺不到冷,但還是接過來披上,說:“謝謝學長。”
宗歲重低頭看他,說:“要是太冷,就回屋休息。”
阮椒朝他笑笑說:“我沒事,謝謝學長關心。”
宗歲重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和子樂一樣,也相信這個?”
阮椒知道他的意思,想了想後,低聲反問:“那學長你為什麼不信呢?”
宗歲重沉默。
就在阮椒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說道:“從來沒見過。”
這回輪到阮椒沉默了。
然後他還是忍不住反駁:“就算學長你見了,恐怕也不會相信吧。說不定……你還以為是在做夢或者產生幻覺了呢。”
宗歲重一愣,想起上次幻覺,皺眉說:“子樂跟你說了?”
阮椒剛才沒忍住,現在也就直接說:“提了一些,他覺得學長你是撞鬼了,不是什麼幻覺。再說我跟學長你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