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其實,吵鬧對我們幾個來說也是經常事。我們鬧起來就像不良小青年似的,家裡弄得像伊拉克戰場,枕頭雞毛滿天飛。但這都只當是飯後娛樂了,之後很快就跟沒事人似的,仨腦袋又湊到一塊看電視去了。
可今天的情況看來是很嚴重。
“你到底是在和誰慪氣?為什麼偏要在那裡上班?”最近小杰這小脾氣,真是越來越不好。
“可是……徐老闆已經答應我,會把我引薦給沸石唱片公司的。”說這話時,紀恩明顯的底氣不足,很傷心的樣子。
這時小杰也不那麼兇了,蹲下身來,溫柔地替她擦臉頰上的淚水。我找了乾淨的衣服出來,叫紀恩先去洗個澡。
之後就是浴室裡嘩嘩地流水聲和客廳里長久的沉默。我什麼也沒問。有時,我們喜歡沉默。尤其是我,一直以為,沉默可以讓遇到的一切困難就這麼自然而然地過去。其實,那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再之後,小杰就回家了。紀恩也沒去上班。她說她聽小杰的,以後再不去了。我們倆人靠在一起,斜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裡面已經全是雪花,還在看。
“我真的很害怕……”她忽然幽幽地開口,把我嚇了一跳。
“嗯,我也很害怕。”
“你怕什麼?”
“剛才的鬼片啊!”
“我說的不是這個!”咚!他們好像都很喜歡敲我頭啊,當我這是破鼓嗎?大家捶!我捂著頭說:“那是什麼啊?”
“我怕我會失去小杰……”
聽見這句話,我突然沉寂下來,豎起耳朵聽。憑我這一身的小八卦細胞們,我感覺到會挖掘出一個特純真特美好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愛情故事。正好我最近正籌劃著寫言情小說呢。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就愛聽故事和講故事。
“那是很久以前了,在我和小杰都很小的時候……”
“有多小?比現在的小慈還小嗎?”
“嗯……還小……哎呀,不要打斷我啊!”
就這樣,我終於一點點了解了他們的故事。可以想象得到,夕陽下,兩顆黑乎乎的小腦袋湊在一起玩沙土,過家家的模樣。紀恩對小杰的依賴是從懂事起就有的,是那樣的根深蒂固。
從前呢,小紀恩和小小杰,養過一隻小小狗,在紀家。後來被小紀恩的老爸,也就是那先走一步的紀伯伯發現了,因為紀伯母對寵物過敏,紀家從來不許養寵物。紀伯伯便一狠心將那隻小小狗給扔了。這一扔不要緊,差點連他的寶貝閨女給一起“扔”了出去。小紀恩“離家出走”,非要找回她的小小狗不可。後來,她在公園裡迷了路,還扭傷了腳。很多出去尋找她的大人們都沒找到她,只有小小杰找到了。因為,小小杰是那樣的瞭解小紀恩,他永遠都知道她在哪,永遠都不會將她弄丟。
夕陽下山的時候,一個長得乾乾淨淨的八歲小男孩揹著一個渾身髒兮兮,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五歲小女孩回家。小女孩說:“你背了我,將來我就要給你做老婆!”
小男孩說:“我才不要一個愛哭鬼當老婆呢!”
這下倒好,小女孩哭得更厲害了,比餓了四五天的小狼崽子叫得都悽慘,最後小男孩妥協了:“好吧!以後你要乖乖聽話,我就娶你當老婆。”
小女孩果然不哭了,咯咯笑了起來。唉,都說女人是善變的動物。這六歲的小女孩竟這麼早就具備了這種優良品質。
後來,小紀恩果然變得很聽話,硬壓制了自己那頑皮叛逆的性格,成了名一等一的淑女。
“等會兒,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淑女啊?”
“拜託!裝了那麼久就不允許我返璞歸真一下?再說,長大了我才發現,並不是我真的乖乖當個淑女他就會實現他的諾言的。所以我一氣之下,去了‘濃醉’唱歌。”
“哦……”
故事講完了,我仍沉浸在剛才美麗的情節中沒緩過神來。
“思瑤……”紀恩突然叫我。
“額?在!”
她長出了一口氣,說:“小杰是我的,請你不要和我搶,好嗎?”
這一句話說得我當場石化。我彷彿聽到了自己風乾,之後咔嚓咔嚓,一塊塊碎石掉下來的聲音。我什麼時候要和你搶小杰了?她弄得我有些摸不到頭腦。前半句的語氣是那麼堅硬,後半句又是那麼柔軟。這便是這個溫柔的女孩子對愛情倔強且堅強的守護吧。但她的話裡並沒有太多的敵意,更多的是懇求。其實,我們現在已經是朋友了。
我笑了,說:“我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