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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卻做不到。”

她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著我,“那麼眉姐姐呢,姐姐知道的她想必也該知道,為何她也會失寵?”

我的眉峰輕輕蹙起,淡然道:“因為她不願意。”

陵容再沒有問什麼,她為自己擇了衣裙穿上,斂容而坐,神色已經如常平靜。臨了,我道:“你放心,無論什麼事情總是會過去的。”

陵容很鄭重地點頭,忽然嫣然一笑,百媚橫生。

太平行宮的日子閒得有些無聊,連時間也是發慌,宮中的瑣碎規矩在這裡廢止了不少。隨行的妃嬪不多,惟有皇后、華妃、端妃、敬妃、欣貴嬪、曹婕妤、恬嬪、慎嬪、我和陵容這幾人,曾經一同前來過的秦芳儀早已消失在人們的記憶裡,亦無人再提起。

許是許久沒有新寵了,玄凌在行宮住了一個月後,納了一名侍女喬氏為更衣,未幾,又進封為采女,頗有幾分寵愛。宮中年輕美貌的侍女們無一不是嚮往著有朝一日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併為此費盡心機。而由宮女成為宮嬪一列的,也往往不在少數,例如平陽王的生母順陳太妃,從前就是針線上的宮女,再如從前的妙音娘子。

這本是尋常不過的事情,亦不會有人太在意。而當曹婕妤告知我喬氏是華妃宮中的近身侍女時,我便留心了。

曹婕妤道:“華妃娘娘唯恐他日再度失寵,加之失去麗貴嬪相助,早已有心再培植人手。只是秦芳儀無用,華妃也不願重用官宦高門之家的女子為己所用,怕日後分寵太多無法駕馭,因此選了這個喬氏。”

避暑用的水閣十分清涼而隱蔽,我彈一彈指甲問:“喬氏是何等樣的人?曹姐姐可曾留心。”

她微笑,展一展寬廣的蝶袖,道:“娘娘想聽真話麼?”見我只是望著水面滿湖碧蓮,又道:“華妃娘娘太心急,這次失策了。”

我“哦”了一聲,微眯了眼睛,看她道:“怎麼說?”

曹婕妤道:“喬氏雖然有幾分小聰明,也有幾分美色,不過卻只是個庸才,不足以成大器。華妃娘娘想以她來分娘娘您和安小媛的恩寵,實在不算明智之舉。”

我從來沒想過區區一個喬氏可以與我們抗衡,我只是嘆一聲:“華妃算是黔驢技窮了。”

曹婕妤的唇角凝著一朵若有若無的微笑,淡淡道:“若在從前,她從不許身邊有姿色侍女貿然接近皇上的,如今卻……”

我笑笑,“今時不同往日了。”

日子就這樣慢慢過去了。行宮不比在宮中,我又因太后的訓誡不敢在隨意染指政事,因而汝南王的事終究只是能聽到一星半點的影子,並不多。行宮的生活安遐而悠閒,又沒規矩約束著,也就隨心所欲許多。只當,是給勞頓的身心一點安詳吧。

七月的第一日,宮中舉行夜宴。皇后居左,我與陵容並居右下,玄凌則居於正中,一同觀賞歌舞歡會。酒正酣,舞正豔,玄凌派去慰問太后的使者已經回來,當即稟告太后身子康健。玄凌十分高興,連連道:“母后身體安康,朕亦能安心了。”說著便要重賞為太后醫治的御醫。

陵容含笑舉杯,道:“太后身體好轉,皇上除了要重賞御醫之外,還應該厚賞一個人呢?”

玄凌沉思片刻,問:“是誰?”

陵容笑言:“皇上忘了是沈容華一直陪伴悉心照顧太后的麼?”於是目視使者。

使者畢恭畢敬道:“沈容華照料太后無微不至,時常衣不解帶,親自動手,連藥也親自嘗過才奉給太后,太后屢屢贊容華孝義。”

玄凌恍然大悟,歡悅道:“的確如此,沈容華日夜侍奉,甚有苦勞。”當即傳旨道:“稟朕的旨意去紫奧城,進容華沈氏為從三品婕妤,俸祿加倍。”

皇后含笑謹言:“皇上賞罰得當,孝順母后,當為天下人效法。”

玄凌笑容滿面,很是愉悅,向陵容道:“自當謝容兒的提醒。”又道:“容兒久在小媛一位,謙和得體,實屬難得。便擢為正五品‘嬪’罷。”

陵容忙起身謝恩,然而皇后問:“以何字為封號?”

我為玄凌滿滿斟上一盅酒,他興致極好,仰頭喝了,隨口道:“便以姓氏為號罷。”

陵容一呆,臉上飛快地劃過不悅的痕跡,很快保持住笑容,再度依依婉轉謝恩。

皇后與我互視一眼,不由面面相覷。從來妃嬪進封,凡遇貴人、嬪、貴嬪、妃、夫人與四妃,皆有封號,並以此為榮,驕行眾人。惟有不甚得寵或家世寒微的,才往往以姓氏為封號。陵容並非不得寵,那麼無封號一事,只會是因為她單薄